第一章 九月开学季
九月,热烈,激情,朝气蓬勃。卜语晨和父亲卜仰止以及父亲的徒弟蒙毅三人在坐了二十几个钟头的火车之后,终于来到了这个西南城市。早听说c市的炎热全国有名,没想到这次有机会亲身体验了,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浑身的黏腻和闷湿的气候叠加,三人像是在桑拿房里被蒸熟了一般,大口的喘着气。"语晨,快到了吧?"蒙毅费劲的把手里拎着的箱子提上台阶,气喘吁吁问道。"恩,应该到了,喏,前面有人,你们等一下,我去问问。"话音还没落,卜语晨就跑出去了。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向父亲说道:"爸,蒙哥哥,前面就是新生报道处,咱们也赶紧过去吧。"边说边拽着父亲往前走,"唉,语晨,你等等你蒙哥哥,他拎着箱子走不快。"父亲被语晨拽得边快步走边说,"哦!"语晨停下来,往后看看行动如蜗牛的蒙毅。"蒙哥哥,你快点啊"语晨是急性子,看见蒙毅落在后面,就又往后跑。突然从林荫道的岔道冲出来一辆自行车,来人估计也没想到突然有人出现,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快让开,快让开"急得大叫,语晨只觉得眼前一阵蓝影晃过,"哐当"一声,她便双腿一软,直挺挺的朝地上扑去,正待发作,看见眼前伸出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怎么样?摔哪了?"低沉浑厚的嗓音像是某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充满诱惑。这是手的主人发出的声音吗?真好听!语晨呆愣了几秒钟,没有伸手握那双修长的手。
"你怎么回事啊?骑车不看路啊!"蒙毅在远处看见了被撞的语晨,急得直嚷嚷,边吼边朝"车祸现场"走来。语晨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地上,那样面孔朝地的姿势很不雅,便朝伸过来的手伸去,想借他的力起来,却发现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语晨,你膝盖流血了。"父亲焦急的说道,也伸出手把语晨扶了起来,"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急着出去打工,没看到有人突然过来,对不起⋯⋯"肇事者扶着语晨,一个劲儿喃喃的解释着。
"我没事的,就是膝盖磕破皮了,你要着急就赶紧走吧,我一会儿擦点酒精消消毒就行"语晨大方的说,肇事者这时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但好像又是真的赶时间,只好留下电话,告诉语晨,他是德语系大三的学生叫田行远,如果她有任何事情都给他打电话,医药费他会负责到底的。
父亲和蒙毅虽然对肇事者走掉很不高兴,但是看到还需要处理伤口的语晨,也不在纠缠了。俩人扶着她去校医室处理了伤口,又分头行事,蒙毅去报名处交费报道,父亲则带着语晨去宿舍,父女一路无话,路上父亲的电话响了是店里打来的,好像挺急的,说是有个做纪念笔的客户原料出了问题,必须要他们赶紧回去处理。父亲无奈只得把语晨送到宿舍门口,便和蒙毅急急的回去了。语晨家在浙江湖州,那里自古以做笔出名,语晨家也不例外,家里有一个笔店,在湖州那块挺出名的,只要是说哪的湖笔最好一打听就知道是她家了。从蒙恬祖师爷发名毛笔那会儿起,她家就做笔传到她父亲那一代也不知道多少辈了。打语晨记事的时候就看见家里做笔,闭上眼睛都是:选毛,梳毛,齐毛,分片,整寸,圆笔,晒笔,绑笔头……差不多170多道工序。每次看见父亲为了做出一只好笔都异常耗费心力,语晨就有让父亲放弃做笔的念头,可父亲总是说,他都干了一辈子了,舍不得了!年轻的时候靠着这门手艺养家糊口,到老了这就是个念想了!说话的时候他耳鬓的白发就越发明显。语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为生弟弟难产去世了,一尸两命!不知道当时父亲骤失妻与子是怎样的伤痛,但是父亲却从没让她觉得自己是没娘的孩子。小时候她总是喜欢骑在父亲肩头,驾马马,当父亲高高举起她时在水乡氤氲的雾气里只听见她奶声奶气"格格"的笑声,那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父亲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女儿,拜托同寝室的舍友帮忙照顾,还给撞伤语晨的田行远打了电话,希望他在女儿受伤期间给予照顾。语晨觉得父亲多余,心里暗自菲薄道:真是老人家,这点事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事实证明,父亲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
第二章 军训
新生报道后,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新生训练。顶着九月炙烤的太阳,语晨有些头晕眼花,眼睛里金星乱晃,地面的水泥和自己真亲近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告诉教官去树下休息会儿"同寝室的沐颜关切的问道,同时想伸出手扶一下摇摇欲坠的语晨。语晨摆手,就觉的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好像耳旁还有沐颜的大声惊呼……
等到语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寝室里空荡荡的,好像大家都还没有回来。她床头的柜子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估计人才走没多久。正怔仲发愣间,突然枕头旁边的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谁呢?语晨迟疑的按下接听键,"喂,你好,是卜语晨同学吗?我是那天撞到你的田行远。"哦,是他,那个有着迷人嗓音的田行远。"哦,恩,是的,你有什么事吗?"语晨回答,"是这样的,你那天看完病后的医药费是多少啊?我撞了你,总还是要负责任的。""啊,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你不必内疚。在说那天也是我自己跑太快了,没有注意"语晨连忙说,"那怎么行呢,毕竟还是我撞了你,你现在在哪?我能过来看看你吗?"田行远执着的说道。卜语晨只得无奈的告诉他,自己在宿舍。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就看见那个玉树凌风,身姿挺拔的田行远立在门口。面上一红:"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