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泥泞路,泥巴沾满了鞋底,似乎有死缠烂打之力,细雨濛濛天就是这样,泥是黏得可以用来过家家做“汤圆”。当然这是很早之前做过的事情,那时还不懂什么是童话。当读了童话,就不捏“汤圆”了。
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脚下的每一步,一边在感慨时间,一边在听自己喘气呼吸。一个小时左右从山脚螺旋式前进,离“家”越来越近,心随着脚步紧绷,感觉到自己的表情严肃中带一点急切。妹妹问我怎么不说话,我从腹地挤出一个“嗯……”。她说马上到了。似乎我也能感觉到她和我一样的心情。
小山坳里一共十几户都搬到坝上,一是政府号召;二是交通方便,赚钱发财体面,旧居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而一砖一瓦我都小心翼翼的,怕再把它弄碎了。大堂里发霉的板壁上依稀可读出来白色不规则线条是小学某年级时在教室地板上捡到的半截粉笔,周末回家就画这个“穿裙子的姑娘”,好几年我一直以这幅画引以为傲,为什么呢,因为我画在墙上这么久那么显眼,爷爷居然没有生气。记得我和妹妹摘邻居家的核桃被爷爷撞见时他很生气的。大堂正中“天地君亲师”,旁边还有一个小磬,逢年过节我就听见它响,清脆悦耳回荡在脑海。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把磬拿在手里敲不会有那个声音,反而一秒变哑巴。记得吃完晚饭看星宿时,我问过,爷爷怎么说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个算盘,一把镰刀,看到什么回忆就像大雨后的洪水在脑海里拍激。在外学习也好,工作也罢,多少高楼大厦,多少红灯绿酒。最终喜欢的是这森林里的废墟,这是我的童话。在城市里我不像别人一样如鱼得水,但是却心安理得,还被说傻,只是浅浅一笑。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就如一棵树或一片叶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