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说,世间山海皆可平,若心有所信,就定无所隔。
后来听说,山平后是海,海平后成汽,汽往寒冬,凝成了雪。雪下在草原,凝挂在了松树上。松树根下,聚土成山。山海重逢,从此阻隔世间万事。
前者更合逻辑,后者理解起来很吃力。
哪个更接近现实真相,我不得而知。
我喜欢城市,也迷恋山海。城市浪漫,山海冷峻。我哪个也不愿丢弃,我哪个都无力占获。
宅在一座城,我与人交谈,似乎收获了对话的浪漫。穿行在冰山雪海,我与自然交织,似乎收获了穿行的快感。
浪漫不假,快感且真。然浪漫归属于整座城,快感也终吞噬于山海。没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自己只能从属于城市,从属于山海。从属,是孤独的一种。
然我并不觉得失落,甚至心有所获。
老筷问我,孤独的奥义是什么?我说孤独没有奥义。他说那就只能享受了。我说对哇,如酒。
那酒的奥义是什么?酒是城市里的山海。
于是我带着酒进了雪山,使酒成为了山海里的城市。这是来自阿Q的平衡。平衡,也是孤独的一种。
我总执拗于孤独的命题。
我写书时在写孤独,写网文时也写孤独。我代笔时挑写孤独题材,做编辑时也优先孤独命题。
甚至走进这一片冰山雪海,也要解读雪原里的孤独深意。
试图着让孤独成为一种擅长,成为一种能力。
山海是孤独的,孤独是山海的擅长和能力。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无数次幻想着要转身向山里走去,往深处走,踏过雪原,走进松林,越过雪山。
一座,两座,三座······我们抵达了海边。
从此山海重逢,阻隔世间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