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安排好座位,我环顾四周,新的教室,新的同学,新的高中生涯。
她就坐在我同桌的后面,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透着温柔,粉嫩的樱桃小嘴,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一上一下,脸上皮肤白皙光滑,标准的美人。我看一眼就惊呆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我主动和她攀谈,她说话细声细语,很是温柔,我整个人都酥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呢。
可能这就是眼缘吧,我第一眼看见她就特别喜欢她。当然我也是女的,我的性取向也没有问题。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放学回宿舍,一起八卦,一起捉弄人,一起开心,一起伤感,一起进入学生会宣传部工作,一起诉说着心中的小秘密。那段青春岁月,我们一起走过。
走在校园,或者校外,总有目光注视着我们,当然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他们看的是我身边的晓晓,不是我。有美女的陪衬,我这假小子的造型就更加凸显了,我也处在青春躁动期,也有暗恋的人,可是每次看见晓晓,深深的自卑感就会袭来。我真的好忧郁啊。
记得高一刚开学没多久,晓晓翻开桌子发现有一封未署名的信,毫无疑问是一封情书,落款处写着“一个人”。我把看完的情书还给她,她说了句“一个人?难道还是一个鬼?”后,站起来将情书慢慢撕了,走到前面垃圾桶里扔了,无视班上同学诧异的眼神。我和大多数女同学一样羡慕中又带着几分嫉妒,为啥我就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呢?后来晓晓又在班级信箱里陆陆续续收到几封情书,按老规矩都是看了以后就撕了。
晓晓的生活明显比我要丰富多彩,我总爱听她讲故事,从小学到初中有多少男生明恋暗恋她,就有多少女生明里暗里嫉妒她。她说初中的时候有人每天在她课桌底下放牛奶,可她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听得我哈喇子都流下来,我咋就没那么好命呢,男生都把我当兄弟,压根儿不把我当女生看待,美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和她一对比,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许是天妒红颜,高二的一天早上,晓晓梳头发的时候掉了大把头发,接下来几天掉的更严重。她妈妈带她到处求医,一直没能找到彻底根治的办法。晓晓只好把稀疏的头发剃了,戴假发继续上学。高中部学生都知道她生病落发的事情,可是她的追求者依然络绎不绝。
整个高中,我见证了晓晓的情感历程,高三的时候终于和隔壁班的校草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学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城市,我们每次煲点粥,说的都是她的众多追求者,即使知道她有一个异地男朋友,他们居然都不介意,坚持追求不放弃。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可以同时和很多人搞暧昧,却可以在他们之间游刃有余,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年暑假放学,我去了她所在的城市,让她陪我看望我暗恋多年的男生,由于是同城,他们也互留了电话号码。有一天,晓晓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再喜欢这个男生了,这个男生不好,不值得。我隐约中感觉到了什么,直觉告诉我,那个我喜欢多年的男生也成了她众多追求者或者暧昧者之一。
大学毕业后我和晓晓在不同城市工作,过年回老家碰面,无非也就是聊聊近况,以及她单位男同事对她如何无事献殷勤。我静静地听着,继续做晓晓的聆听者。
一次同学聚会,我碰到了当年暗恋多年的男生,开玩笑的告诉他我曾经暗恋过他好多年。他说他知道,是晓晓告诉他的,晓晓让他赶紧接受我吧。我诧异了,我说晓晓和我说不要再喜欢你了,我还以为你们偷偷背着我好了呢。
如今,我们联系渐渐少了,每次问她身体如何,她回答还好,问她工作如何,回答仍是还好。感谢你陪我走过青葱岁月,虽然有的时候真的挺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