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姐妹团

        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不一定随时都让你想起,但是当你听到关于他已经离世或者即将离世的时候,你会想起他曾经的一些事情。与你有关的,无关的,好的,坏的,只要在记忆里有痕迹,你都会想起来。

        我的外婆是个中规中矩的农村妇人,没什么坏脾气,不与人随意起争执,也不搬弄是非,所以与村里的大部分人关系都还不错。当然,有自己的小姐妹团,也有看不顺眼的人。我自小在外婆家长大,周围的邻居也很是熟络,外婆每次要去其他姐妹们家里小坐,也会带着我,所以他们的故事虽不十分清楚却也略知一二。现如今,外婆已到了86的高龄,步履蹒跚之间,她的姐妹团也开始一一离去,这大约便是生命轮回,人生的沧海桑田。

(一)

        2017年12月离世的老太太,她的真名我着实不太清楚,似乎是叫“梅香”,不过大家都换她“扁嘴巴”,大概就是因为她的嘴巴比较扁而得名。她其实算不上外婆的姐妹团,但是这是除了姐妹团之外算印象比较深的了,而她离世后,外婆也偶尔会说起她,因此算勉强入团吧。她的背也很驼,走起路来佝偻着身体,远看着像是需要搀扶的老太太,而实际上却也健步如飞,中气十足,上街也很是勤快。我对她真实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这身体的描述,其他的都是从我外婆与她的姐妹们聊天中得来的。而这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与我外婆的关系淡如水,我不知道她们俩人之间是否存在过节,但至少不会有过多的交谈,在我的记忆中,也从没有去她家小坐过。但外婆的姐妹们聊天,她的名字倒是出现的多,很多时候,我听到的便是她又跟谁吵架了,她又在帮谁口舌传是非了。有的时候她撩拨到外婆的姐妹们身上时,他们也会到我外婆家来说这扁嘴巴的不是。不过我外婆这性子,倾听完了也不会去站谁的立场,也不会帮谁说谁的错。

        她的家在我外婆家的上边,地势要高,每次去山上种花生种豆子干农活的时候,都要经过她家门口,而她家门口的几颗桃树是我最眼馋的。每次路过时,我都会看看这桃子结到什么程度了,等到能吃的时候希望能摘一个解解馋。有一次着实没忍住,其实那桃子也就结的核桃大小,翠绿翠绿的,但我就是觉得好吃,于是我在干完农活回来的时候,趁她家人没注意,摘了两个。那时候小小的个子,也要跳起来才能摘到垂到最底下的几个。摘到后我一路蹦哒回来,躲着点外婆,打水洗了洗,一口咬下去,确实证明了只是我觉得好吃而已,实际上那味道苦的不得了,里边的核还是稀软的。看着咬了一口的桃子,实在下不去第二口,便连着其他未吃的一并扔到了垃圾堆里,心里想着好浪费啊!路过他们窗户边的时候,也总要瞟一眼里边的电视。他们家总是不停的放电视,几乎每次我路过的时候都在放,而那时的我对电视痴迷的很,有次路过时他们家正放着《金蚕丝雨》,被吸引着走了进去,放的片段正是反派在雪地里杀了信任自己的师叔,从此我对这个电视对这个片段一直印象深刻。而现在这样的情节在各种剧本中重演,我却丝毫不觉得有吸引我的地方。这大概就是童年对新鲜事的深刻记忆。    

        她的丈夫我是不怎么熟悉的,比她早些年去世,唯一的印象便是我期末考试回来,听我外婆说起她的老公在晚上时非要到邻居家去喝酒,结果喝醉了,没看清路踉跄着掉到了河里摔断了腿,从此他便一直坐在轮椅上直到去世。那条河便在外婆家屋后,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这河平常也是干的,只会在夏季水田需要灌水的时候才会有水。河岸这边是外婆家,那边是一条高高的石岸,石岸上便是一排房屋,他们家和邻居家都在石岸上,听说那天晚上邻居想打着手电筒送他回去,他说月亮那么大看的清路。外婆与我说的时候,我们正在二楼收拾什么东西,那时的我并没有什么感触,也只当了个故事听听,看着那浅浅的河水静静的流淌,一点也没有他摔下来的痕迹。而我之所以对这件事印象深刻,是因为我期末考试回来觉得自己考的不错,外婆在说完这件事之后母亲问起我的考试情况,我说我觉得数学能打满分,而真正在领通知书的时候我才知道分数名次都不理想,从此我害怕母亲拿这件事笑我,再也不敢说自己考的多好了。  而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记忆里的事情都是一件串着一件。也许你平常想不起来,但只要牵了一根丝,便源源不断。她虽未与我有过接触,也许在她的印象里都不记得有我这个人,但是她却实实在在占了我一份童年的记忆,能让我想起我的童年都有些什么经历。这样一个让人觉得聒噪,有些讨厌的人,在她离世的时候,人们只剩下一声叹息了。

(二)

        2018年1月离世的老太太,真名我也不太清楚,外号叫“混辣子”,与我外婆家倒是沾点亲,我是叫她“外太婆”,而且还是我爸妈的媒人。她这个人在我的印象里是个跟人吵架了或者受了委屈就往我外婆家跑的人,跟我外婆说了不够,还会到其他姐妹们那里去说一通,可劲的说对方怎么怎么欺负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泄了她的气。而与她吵架吵的最多的,就是上边说的扁嘴巴了。两个人仿佛是天雷碰地火,一点就着,我也不知道她们俩什么仇什么怨,以前还没拆迁的时候就吵,后来拆迁了村里统一建房子在一条马路上之后还是吵,正好马路两边都是房屋,吵起来整条路上的人家都能听见。听说她们俩在去世的前几个月还在吵架,说看谁看过谁,只是没想到扁嘴巴前脚走,不到个把月她也离去了。 

       外太婆是个喜欢串门子的人,每天都是在这家坐坐在那家坐坐。印象最深的就是她招呼她的孙子们吃饭。未拆迁的时候,她们家地势最高。每到吃饭的时候,她就从她家门口开始喊她的孙子回来吃饭,整个村子都能听见这回声,然后她便挨家挨户的问见过她的孙子没有,一直喊到村口,找到人之后,就像赶鸭子一样一边训斥着她的孙子们不应声,一边拉着他们回去吃饭。而她每次找人,几乎都会路过我外婆家,因此会经常跟她打打招呼。而拆迁后搬到了新房,还是一样到了饭点开始喊吃饭,只是这回喊的便是她的曾孙子了。我想被家长喊回去吃饭应该是大家都经历过的了,小时候不像现在害怕走丢,害怕磕磕碰碰,我们都是一群小孩子在这家玩在那家玩,经常是找不见影的,而吃饭的时候,父母们便开始各处寻人喊回家吃饭。这在我们的童年应该算是一种标志了。

        在来我外婆家串门子的姐妹中,外太婆是来的最勤的一个,一天有时候能来好几次。拆迁前姐妹们都住在附近,而拆迁后虽然还是一个村,却有了些距离,加上年纪越大腿脚不方便,串门的便也少了。只有外太婆离我外婆最近,所以她还是来的很勤快,正好两个老人家唠唠嗑,解解闷。其实一开始我是不喜欢她的。那时候我住在外婆家,她每次来总是要说怎么怎么学习的事情,还要说她外孙女读书如何如何。说她外孙女的厉害倒也罢了,反正我跟她外孙女也不熟,但是撩拨撩拨到我身上,开始教我要怎么做怎么做的时候我就不开心了,即使她说的再怎么正确怎么有理,我内心也是拒绝的,但碍于她是长辈,我也只能违心的应着,那真的是嘴上笑嘻嘻,心里mmp。不过到后来她也就不怎么说了,我这才开始对她印象好点,毕竟除了那点,其他的我还是没意见的。外太婆的丈夫像是去世的很早,从我对她有记忆开始,便没有听她说起过她的丈夫。

        外婆家的很多土地都在外太婆家后,如果农活完成的早,外婆会领着我到她家小坐聊聊家常。如果农活中途渴了,也会去她家讨口水喝,农活中忘了带工具,也会去她家借用。外太婆的家是那种土砖青瓦房,我想在她们建房子的年代,农村大部分的应该都是土砖房,一般都是一楼住人,二楼堆放麦秆稻杆之类,而房屋外的走廊上方也会搭建房梁来放这些东西。到晚上时,土砖房的木窗透出暖黄色的灯,一家人围桌吃饭,看着刚兴起的彩色电视,拉着家常,窗棱上映着的是温暖而朴素的生活。而今回想起来,那样的架构才是浓厚的田园生活。

        与外太婆的最后一面,还是在2017年的某个假期。我与母亲一同去看望外婆,做饭的时候她来外婆家坐了坐,见我们快要吃饭了,没聊多久就走了,不过聊的内容还是她与扁嘴巴吵架的事。吃完饭,下午的时候她领着她的曾孙来玩,而她曾孙是个爱热闹的人,喜欢跟小朋友玩,但是又很容易吵架,吵了架要回来向她的太奶奶告状,可是完了还是要跟人家去玩,外太婆没法,只得看着她,免得又吵架,于是外婆便搬了凳子与她坐在走廊上聊天,这样既能看着孩子,也能话家常。那个下午聊了很久,我坐在旁边却没怎么听她们说话,也许是长大了,感觉代沟大了,便对她们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再感兴趣。而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她说话的神情,话很多,却没了我小时候见的那种棱角分明,而有种云淡风轻,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看看她的曾孙。聊起她的后辈,嘴角洋溢着笑,即便她嘴里说的是他们的不是,但我能感觉出来她心里是十分的满足,我想这便是家人吧,即便她的后辈们曾经调皮或叛逆,却始终是幸福的根源。我不知道一个人重病之下的弥留之际是种什么样的痛苦。外太婆的死因也是因为病痛,具体是什么病我不得而知,但是在人生的最后外太婆不再愿意去医院治疗,想来也是回天乏力,不愿耗费子女的财力,所以选择回到家中等待死亡的来临。看着自己的母亲痛苦难耐,面黄肌瘦,她的儿子哭倒在床前,大声的喊着“妈妈啊,我带你去医院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啊,我要带着你去治病你为什么不去啊?”。人生一世,不过生离死别,人命在病痛面前更是不堪一击。

        而自从她与那扁嘴巴走后,整条马路上显得异常安静,外婆跟我们聊起的时候也会感叹这混辣子走了,整条街都没了人气,也没人再来时常陪她说话解闷了。而外太婆走后的一段日子,外婆常常一个人流泪,数着这混辣子入土了多少日子了,感叹着她的玩伴们都一个个离去了,再无人常来串门,无人来说说家常。这种老年的孤独感弥漫着她,却再也没有这混辣子来热闹她。 

(三) 

       2018年6月26日,我的姐姐告诉我,三外婆也许要不久人世了,前不久查出来癌症,医院便不再做治疗,直接让她的家人回去准备后事。而这两天,她已经很难进食,双眼很少再睁开,也不再说话,估计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与我姐都是一阵唏嘘,在我外婆的姐妹中,她的身体应该算是很好的,即便到了七八十的高龄,仍然能下地干活,上街采买,外婆还时常羡慕她的身体状况。然而,人生世事无常,说病便病倒了,说离开便也要离开了。三外婆是我外公的哥哥的老婆,外婆唤她一声三嫂,我也跟着唤她一声三外婆。

        三外婆就住在我外婆的屋前石岸下,也是老旧的土砖青瓦房,她的房子与她邻居的房子连在一起,中间隔着一个大院子,而进入这个院子有一扇小门,这感觉有点像是老北京的四合院。三外婆每次做饭都是在她的后屋外生火,而我常常会在外婆的晒谷坪上玩,能看见她生火,洗锅,炒菜。一到晚上,也能看见她卧房里透出的暗黄的灯光。三外婆在外婆的姐妹中算比较壮实的一个,她的老公也去世的很早,所以家里家外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做,上山挖土,施肥,收割,那种力量与坚强,就像一个人便能撑起一片天。她的儿子有出息的去了外边不在家住,没出息的也在外边打工,只在节假日或者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住几天。而这儿子没出息,媳妇却十分要强,所以两人经常吵架,我有时都能听到下边摔锅碗瓢盆的声音,但三外婆也习以为常。只是让我意外的是这两人这么互不待见,却一直到现在都没离婚。这大概便是那个时代的婚姻,坏了是修补而不是扔了换掉。三外婆的女婿是个卖猪肉的,那个时候母亲回外婆家的时候都会绕道去那里买点猪肉,希望的便是大家都是亲戚,在买瘦肉的时候不要带肥肉,或者足斤足两的。后来镇上统一规划了菜市场,他的摊位也摆到了菜市场那边,现在回去买肉也还是会去他那里买,不过估计已经不认识我了吧。

        我去三外婆家最多的目的就是希望她上来劝劝我外婆。那时候外公刚去世,我跟我姐因为没人照顾便放在外婆家带着,这样也能陪伴外婆,度过伤心的时间。但那段时间,外婆常常一个人哭,可那时候我年龄小,除了跟外婆说别哭了以外,完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词来安慰她,根本就没什么效果。我没辙,只好跑到三外婆家去,跟她说我外婆又在家里一个人哭,让她去劝劝。而她也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活计跟我去劝外婆,然后二人聊聊天拉拉家常,我外婆也就慢慢的不再想那伤心的事。在这一件事上,我是很感谢她的!没有拆迁的时候,三外婆也是经常来家里串门子的,在菜地里碰上了也能边聊边干活,那个时候听着她和外婆的唠嗑,干活都不觉得那么累了。后来她那没出息的儿子也在旁边建了新房,可还没开始住,村里因为修高速公路便开始了拆迁,不过她们的房子不在规划内,因此没有变动,但她也住到她另一个儿子家去了,从此我便很少再见她。

        在我上大学那几年,我应该是没再见过她的。直到前两年我才在大街上遇见,我与母亲前往镇上取钱,在水果店遇到了她。我母亲唤她三妈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三外婆,也许是我的记忆淡忘了她,我愣了一阵才看出这张脸有三外婆的影子。她虽老了许多,但还是生龙活虎,不住拐棍,还能帮着她儿子做事。我跟她打了招呼,想来已经毕业,虽没到家里去探望,但路上偶遇也应该给她买点水果的,于是给她买了水果,她便提着欢欢喜喜的走了。而从那之后,我便在再没见过她,只到近日,才得来她的消息。而这消息,却令人沉重。此时,我才明白,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而现在,我回想与她见的这最后一面,我却始终记不清她当时的模样,头发是否变白,牙齿是否有脱落,脸上的皱纹加深了多少,甚至也记不清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在做什么。而脑子里始终映着的是小时候去找她劝我外婆时,她冲我笑笑,然后随我回去的模样。也许对于一个人的记忆,经过时间的过滤,你最终能清晰记住的只是某一个瞬间或某一个表情。

    有些人,在与她分别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觉得是最后一面,你以为还会与她在下一次见面,你以为还会与她在下一次说说今天的天气,你以为还会与她在下一次问吃饭了吗?但是,上天从来都不会给你任何提示,甚至在她要离世的时候都不会跟你打声招呼。而很多时候,只会在与家人打电话的时候或者回家探亲的时候才会知道原来她已经离世,你才会想起来原来你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只能徒劳感叹在家乡能再遇见的人又少了一个。而等到若干年后,再回到自己的家乡,能认识的能招呼一声的大概也少之又少了。岁月从不会因为你有多么留恋便对你多一分宽容,每一个被它带走的人都不会与你商量,甚至不会与你好好告别。也许这就是成长,伴随着生命的到来,也伴随着生命的离去。除了这岁月的无情,病痛也是一把夺命剑。当你有足够能力消灭它时,它让你无从察觉,而当你感觉到它存在之后,却往往无能为力。健康,从来都是人生最宝贵的东西。外婆的姐妹们,从我住到外婆家开始,他们大部分就已经失去了丈夫。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但是真到最后,总是一个人先走,一个人感受这世间万般的孤独。而当姐妹们一个个离去,仿佛能看见死亡在一步步走来。

    人生不易,沧海桑田,愿与君同,愿与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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