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是一首童谣,以最优美的语调吟诵凄凉的故事;告别是一颗繁星,以最明亮的光芒照亮无尽的黑暗;告别是一滴眼泪,以酸涩的泪痕留下对你的期待......
我们在七月的暴雨里告别。没有上演那些依依不舍的牵扯,没有留下那些泪痕交纵的痛哭流涕,给对方的只有一句珍重和一个淹没在人群中的挥手。我看着你逐渐在人群中消失,便也离开,在车站附近等公交。
“你不跟你妈抱一下,或者说点什么吗?”好友的声音在吵闹的站台里有些模糊。
我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坐着。
来来往往的人群交错着,一辆又一辆公交车在我面前停下。人们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纷纷往下赶,有些的亲人也紧随其后,一边提着行李一边低声对远行人说着关怀的话语。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公交车还是没有来。我焦躁的低头看了看手表,又起身在站牌前寻找下一班车来的时间。“25-30吗,这么长时间。好像在我到站台前才开走了一班呢。”暗自抱怨自己运气真不好,只能继续坐在长椅上等待。
“走吧,孩子,家里什么都有,不用你担心。”苍老的声音从广告牌后传来,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悄悄往外边坐了点,往后方转了转。依稀是一对老夫妻在送别一位年轻人,年轻人拎着大包小包,好像要出远门,且很久才会回来的样子。“你们真的没事儿吗,虽然那边待遇好,但是离得毕竟太远了,我不好照顾你们。”年轻人看着有些犹豫不决,放在衣摆处的手在不停绞着。“不用担心我们,我和你妈身子骨硬朗着呢。”老爷爷笑着还跺了跺脚,一旁的老奶奶则提醒年轻人时间快到了。“那我走了,记得少干点儿重活啊。”年轻人看了看远处的钟楼,意识到时间真的快到了,朝着老夫妻摆了摆手,快步离开。
年轻人走得很快,背影在纷扰的人群中消失不见了。可老夫妻还是在望着他。“咳咳......”“我让你别逞强来,你还来。”老奶奶看着咳嗽的爷爷,心疼地嗔怪。“没事,就一点后遗症嘛,病不都治好了吗。再说,如果我不来,他肯走吗。”老爷爷慢慢抬起头,望着熙攘的人群,笑了。眼角好像有一点晶莹。
老夫妻很快就走了,我也转过头。脑海里回放着刚刚的画面,交错的人影与对话层层盘绕着,牵扯着,好像在编织一幅奇怪的画。眼睛里湿哒哒的,被蒙上了一层雾。
“啪。”当第一滴泪落下时。脑海里骤然闪现出与母亲离别时的景象。
“喂,妈妈。其实我很想你,我很希望你别走。”
“我知道,不过告别不是结束,而是新希望的起点。既然我们都在想着彼此,那就不存在告别了。”
不存在痛苦的,因为告别是新的开始。 不存在告别的,因为心里都住着彼此。
(2019年8月24日16:23:21/吴俣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