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赵雷还是大三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夜晚打开豆瓣,翻出民谣歌手列表,赵雷赫然在列。从花粥听到大乔小乔,再到宋冬野、马頔到赵雷。从流氓歌到桃花源到浪荡子,最后迷上了赵雷的声音。他的嗓音略带沙哑,像沙漠里呼啸的风鸣。幻想他大概来自寂寥无人的旷野,直到听了他的《妈妈》《未给姐姐递出的信》《已是两条路上的人》,才领略到大家都是吃五谷,念六欲的普通人。他并不是男神,瘦削的面庞,北方男人的粗犷,五官并不出色,个头也不高,皇城根下老北京人傲娇的脸就像久经沙场的老兵,金戈铁马走过了青春岁月。他的故事不能用肉眼看,只能用耳朵听。
2013年的赵雷并不有名,出了民谣圈,恐怕极少有人熟悉他,那时候的他大概是为了生计也为了扩大知名度,办着50元一张门票的全国巡演。千载难逢的机会,赵雷来了扬州,我领着当时刚刚在一起,现在已是老公的小王如期而至。运河边青年旅舍的酒吧区灯光暧昧,稀稀落落放着的椅子挤满了空地。忠实的歌迷已占去了高位,我们不得已坐在了钢琴的背面,却也因此因祸得福一直与赵雷保持三米的距离,虽然中间隔着钢琴,爱人在身旁,但赵雷的一字一句传来耳畔,直抵心田胜却甜言蜜语。真人版的赵雷没太多惊喜,穿着他标志性的短袖T恤,一身黑色隐藏在夜里。他总是很酷的表情,即使是与歌迷互动,表情也是淡漠的。单看样子,赵雷并不文艺,北方人的大骨架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唱摇滚的,但是他害羞,沉默内敛,也许这就是反差萌吧!许是连续的巡演太累,那晚他的歌声稍显疲惫。他娴熟地弹着吉他,望着远方深情歌唱。台下的歌迷全程低声应和,一曲唱罢时热烈鼓掌。这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没有宋冬野的油气。他是个踏实的人,毕竟跃过千山万水,心中自有丘壑。待到《南方姑娘》时,赵雷终于坐来我面前的钢琴前,亲自伴奏,全场大合唱。那样的夜晚,对于赵雷来说可能有数不清的无数个,对于我而言,却只有一次,之后实习,毕业,工作三年,我再没听过谁的歌友会。说真的,工作之后,我甚至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听歌,但是只要有空,就会听一听赵雷。我是个不称职的老粉。
之后听说赵雷参加了《中国好歌曲》,之后发了《吉姆餐厅》这张专辑,之后《鼓楼》《成都》《三十岁的女人》渐渐走红,这些歌曲与他早期作品的不同之处在于越来越热闹了。他已从川藏走到了凡尘,也从只唱自己走到了唱给别人,他已不再小众。
与其在空旷的梦境里无法自拔,不如在欲望的都市中倾尽全力。最近,赵雷带着《成都》上了《我是歌手》,并且顺利留下,他真的红了,《成都》这首歌也作为他的代表作火遍了大江南北。但我这个老粉最爱听的还是《画》《人家》《妈妈》《开往北京的火车》以及他唱《南方姑娘》时的深情。很多姑娘说老公被别人抢走了,也有人说好像自己的宝藏被别人发现了。我或多或少也有这样的醋意,但比起他红得烂大街,我可能更不愿再听他写出《人家》《已是两条路上的人》这样心酸的歌曲,我希望他有一天有酒有肉有姑娘,让他爱的人过上好日子。毕竟出征是为了凯旋,梦想是为了实现。只希望有一天他红到发紫,红到遭人非议时,老粉们还能记得他最初的样子,这个内敛的大男孩,沉默地走过陇西,走过川藏,爱过姑娘,坐上开往北京的火车,来到过你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