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平常父亲对我的学习总是态度大大咧咧,甚至连我的作业都不想多看一眼。看似他对我漫不经心,可我知道其实他是想让我对自己负责。父亲对我的关爱和在意,永远是我心中的一抹绿。
6周岁,我随父母来到张家港。按照规定,我得再过一年才可进入小学,而且也只能是教学质量相对较差的民工子弟学校。父亲为了我的入学,费透了心思。
“凤子,上午那时候老陶讲我们要把这些卡送给谁来着?”父亲右手夹着烟,左手拿着几张“XX会所”的代金卡在桌子上来回敲打。
“不是说今天晚上请那个小学的L校长吃饭然后顺便送卡吗?”老妈将擦好的碗叠成一摞,用袖子擦了擦汗。父亲眉头这才一舒,抖抖烟灰,“折腾这么几个星期,终于要搞好了,上个学还真难!”父亲又抬眼看我,嘴角却不自制地笑了起来,“只要这个家伙小潜力股能搞好,我花多少钱多少时间不愿意?”说罢,父亲轻轻抚摸我头:“好好干!”
就这样,我升入小学。6年之后,初中升学的难题又一次横在我面前。张家港的小学生哪个不想去常青藤和外国语这两个铁牌学校?我自然不例外,可不料想入学考试直接差了8、9分。出了考场,我已有预料,看到来接我的父亲,我沉默不语。
见我如此模样,父亲轻叹一声,用手不住地摩擦着自己参差不齐的胡碴。开门上了车,父亲的指关节一直在车窗上敲打。车里的沉闷都快把我挤扁了。
良久,父亲再续上一支烟,“情况不好?”“考不上了。”父亲听着,一个字也没说,空闲的左手从车窗转到了方向盘上不停摩挲,额头已被眉毛压迫得满是沟壑:“花钱吧!”“不,不是自己考上的,不上。”父亲暗淡浑浊的眼珠一亮,腰杆挺直,重重拍拍我肩:“好好干!”
以前我总不懂为何父亲执意要我上本地小学,重点初中。慢慢长大才发现,父亲的所作所为永远只为了我来考虑,为了让我能有更好的前途,更美的未来,他不惜自己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拮据自己来培养我。他常与我说:“TR,我是从小受够了不读书的苦,现在也只配做这些粗活累活,你要好好念啊!这是为你自己啊!”
父亲对我的爱,永远是我心中的一抹绿,催我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