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妈妈,你给我买书了吗?”
“买了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二年级二班有一个短发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皮肤白皙,但是脸上却总是脏乎乎的洗不干净。小女孩今天又来找我问数学题,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话,大抵都是同一个意思,今天我妈妈来接我了。
普通的农村妇女,走路不是很利索,腿脚有点毛病,说话大大咧咧偶尔带脏字。第一眼看到这位妈妈,我相信了平常听来的闲话,这个小女孩是她捡来的,太不像了。小女孩的爸爸,酗酒成瘾,但是还没到不顾家的地步,日常是出去打工的,也是残疾。
我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她有着我已经没有了的生气和机灵,灵巧可爱,好像并不在意父母的状况,也不在意外人如何看她。她的父母都是三级残疾,但是村里却不发补助给他们。
小女孩的午饭是一个烧饼,一块钱,只有咸味。我妈妈给她切了两片火腿,她妈妈重复了好几次谢谢。我教她做数学题,一道题一共四个小题,她做了三了都错了,还有一个不会。竖式也列的不好,就算是数手指头也是出错。不忍心打击她的自尊心,擦掉她的答案,耐心教她了一遍。
她出去玩了一会,回来悄悄的在她妈妈耳边嘀咕,一会她的妈妈大叫,“两块钱?!那么贵,不买了,你不是吃饱了吗?”仔细一问,是小女孩想吃烤肠。小女孩在闹,旁边一位等着买东西的妇女递给小女孩两块钱,对她轻声说,“这两块钱是借给你的,你长大有钱了再还给我好吗?”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跑出门去买了一根回来。她妈妈满脸不好意思,想把钱还给她。妇女说,为人父母,孩子开心才好。小女孩吃的很慢,好像要一点一点品尝其中的满足和开心。
第二天她妈妈又来了,因为要买足球。这个小学要求每个学生都要有一个足球,天天都要练习,从学生到老师。前几天花了七十多块钱买了一个球,但是买错了,买成了排球,今天特地来买足球,二十九块钱。看得出来她妈妈对此的不满,毕竟白花了七十多块钱的“冤枉钱”。
这只是众多这种家庭的一个缩影,我见过听过很多,我也只能看着听着。
(二)
一个爱买彩票的女人坐在我家门口,手里摆弄着小计算器,嘴里还时不时的嘀咕,“怎么少了两块钱呢?”
这个女人大概四五十岁,无儿无女。从我记事以来就常常看见她骑着自行车到处溜达,捡塑料瓶子。她是回族人,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和正常人始终是不一样的,不一样在哪呢,不清楚。从小我就比较怕她,怕她看我不顺眼然后把我打一顿。
她做了个小生意。从西市场批发了七十多块钱的刷子来卖,两块钱一个,卖了很多了,语气里满满的自豪感。她今天出来买东西,买来买去总觉得少了两块钱。听妈妈说,也是个可怜人。以前很正常的,后来嫁给她现任丈夫,经常遭到家暴。怀孕了以后也是如此,孩子因家暴没了,再也不能生育,自此后就疯疯癫癫再也没正常过。她的身份证也被夫家收走了,怕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