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又愣神了!”
每次都会被这个大自己二十二岁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那个男人是我的师叔,是我亲爹的师弟。
确切的说还有另一重过身份,是我娘亲徒儿的未婚夫,如果从这一层关系论的话,那这位师叔就该被叫做师姐夫了。
可惜,那位未婚妻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大概我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
师叔和我那师姐的爱情故事极尽悲剧色彩,以致我每次看到这位师姐夫,都会不由自觉的生出怜惜。
“娘,我去找师叔了,不用等我吃饭了。”
我拿着我新做的鞋子,跑出门外。
刚刚明明看到师姐夫的,怎么不见了,不用想,肯定是去我那师姐的衣冠冢了。
“师姐夫,师姐夫......”
我向来性格大大咧咧惯了,也不管会不会打扰谁,扯着嗓子就冲到了师姐的墓地。
这位故去的师姐是前任谷主,药师谷的谷主,本来可以有机会和我这位师姐夫双宿双飞的,可为了救人,她选择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别人都是看客,唯独我的这位师姐夫,他是真真伤透了心,这些年除了醉心剑术,一心想要保护武林正义,他是什么也不想管了。
当然我这个小师妹兼师侄女是除外的。
因为跑的太快,我被石头绊倒,直接摔倒。
爬起来,也不扭捏,我是大咧惯了的,拍拍膝盖上的雪,就要抬头往前走。
“说了,不要叫师姐夫,要叫师叔。”
我对上了师叔明亮的双眸,他男性独有的温柔嗓音闯进我的心里。
他就是这样,总是那样明朗又温柔,他的世界充满了快意和正气,他就像是这个武林历经沧桑后培养出的尤物,他知进退懂取舍,可捍卫每个弱小的人,让人心安,也让人着迷。
我的眼神又直了,怎么办?我好像中了他的毒了。
“毕竟我和你师姐还没有成婚,这么称呼不恰当。”
他好像说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可也只是一闪而过的落寞,很快就调整回了他大侠,仗义天下胸怀苍生的模样。
“那有什么,你们的爱情早就被所有人认可和承认了。”如果那天,师姐没有选择用自己的命换取天下苍生的安宁,如果她能选择明哲保身,那么她们的婚礼定然能如期举行。
舍小家,保大家,师姐做到了,可她扔下了这个孤独的男人,每每夜深人静,看着这个男人孤身饮酒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底是选择离开的师姐更命苦,还是这个被留下的男人更命苦。
“我才不管你们有没有成婚,我说你是你就是,就是师姐夫。”
我凑近他的脸,咫尺之间,倔强又调皮,像我小时侯一样。
如果他知道我心里早就对他生出了暧昧的心思,他怕是会把我一掌拍到药师谷门外吧。
“要叫师叔!”
他很绅士的强调一遍,用毋庸置疑的语气。
我只好撇了撇嘴,垂着眸子,极不情愿的从嗓眼里扯出两个字“师叔!”
他想用这种代沟,拉开我和他的距离,他对我从来都是长辈的照顾,从无其他,这是我早就看清楚的事。
我的落寞转瞬即逝,我蹲下身子,直接掀了他的裤脚,
“这是,娘亲给爹缝的新鞋,我看着花了呼哨的不好看,干脆偷出来,送你了。”
我上下其手,干脆扒了他的鞋子,三两下给他套在脚上。
师叔已经三十九岁了,他大概是要终生不娶的。
而我,从两岁爱上他到如今十七岁,整整十五年。
我发誓,我会用我整个的人生偷偷爱他,
哪怕,他早已笃定将用他的整个余生去爱我那早早离世的师姐。
“还行,正好,适合你。”
我满意的看了看,眼角时不时的偷瞄,生怕他会露出丝毫不情愿的神情,那样我扎破手指辛苦缝的鞋子就真的被嫌弃了。
他低头看了看,又走了两步,“还挺合脚,不对呀,师兄比我脚大呀。”
“那就正好只能给你了。”
我点了点头,“反正娘做了那么多,她也记不得了,爹爹又不缺,给你了。”
“明天我出谷,要去山庄住一阵,你爹娘怕是也见不到,那我就穿走了。”
师姐夫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小鬼,还是你够意思,想着你师叔我,就是你娘要发现了,可不许把我供出来,我可不知情。”
“是是是,不知情。”
月色下,我和师叔共饮一壶酒,听他讲述当年她们的爱情故事,他不知道,我的爱情故事其实就在当下。
在这场爱情的漩涡里,不幸的是师姐、是师叔,而我将永远是那个不懂情爱不知分寸的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