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是包公的故乡,包公的传说随处可见。
合肥包公祠里,有一处非常有名的景点——廉泉。据说贪官污吏或为人心术不正者,若饮用廉泉之水,就会上吐下泄,而为官清廉者饮后则无恙。
光绪二十八年(公元1902年)李鸿章侄孙李国蘅撰写了一篇《香花墩井亭记》——顺便说一句,李鸿章也是合肥人,毁誉参半的李合肥还出资修建了包公祠,所谓“包家祠堂李家修”——记载了一个有意思的故事:“闻昔有太守来谒祠,启开汲饮,忽头痛,复堙如故。是说也,余窃疑。命从人开井汲泉,煮茗自饮,味寒而香烈,饮毕无异,目而笑谓诸曰:井为廉泉,不廉者饮此头痛欤!”
太守头痛或许有其他因素,是否与饮用廉泉井水相关,姑且不论,从中可以看出的是人们宁愿相信这廉泉是可以试出官员是否清廉的。
一个有力的证据就是合肥地方戏曲剧团庐剧中,根据廉泉传说编写了《廉泉试官》,讽刺那些原本贪劣却硬要冒充清廉的官吏,被廉泉水试出了真相,这更显示了人们对清官的向往、对贪官的憎恨。
世上有廉泉居然还有贪泉。
《世说新语·德行》中有记载:“(吴)隐之既有至性,加以廉洁,奉禄颁九族,冬月无被。桓玄欲革岭南之敝,以为广州刺史。去州二十里,有贪泉,世传饮之者其心无厌。隐之乃至水上,酌而饮之,因赋诗曰:‘石门有贪泉,一歃重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
类似的记载还有。
《艺文类聚》卷九引盛弘之《荆州记》:“桂阳郡西南宿山,水出注大溪,号曰横溪,水甚深,冬夏不乾,俗谓之贪泉,饮者辄冒于财贿。”唐朝王勃在《滕王阁序》也提到:“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辄以犹欢。”
与廉泉不同的是,贪泉并不能试出官员贪腐,却有“饮之者其心无厌”或者“饮者辄冒于财贿”的作用。也就是说,贪泉的作用是让饮的人产生贪欲。这样的泉水实在是让人痛恨。
其实,无论是廉泉还是贪泉,都不可能有着传说中的副作用,泉水本无辜,是人们赋予它们不同的含义而已,反映的是民间对廉和贪的不同舆论场——廉泉让人期待,贪泉则让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