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爸妈的卧室里,发现了一盒拆开的避孕套。
我今年十八了,父母从未跟我谈及过性。似乎,在他们眼里,“性”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是一切罪恶的化身。这一度导致,我十八岁以前的人生,都是在拿着有色眼镜看人。
和他们一起看电视时,每当镜头前出现一个男女kiss的画面,我妈紧跟着就是一句:“这有什么好看的,快换台!”其实我也不蠢,当然懂得她这“换台”背后的含义。
对于“性”本身,所有的父母似乎都达成一种高度的默契。不谈及,不赘述,好像这样,我们就能与它彻底绝缘一样。
而我深知,这一“便捷”做法背后所付出的代价,更是远非他们可以承受的。
我认识的人里,有两个女孩,都很不幸地遭遇过性侵。其中有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告诉我的那天,是一个夜里。起初,我俩微信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性教育”的话题上,于是我们便“兴致勃勃”地吐槽着国内性教育的缺失。突然,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语调激动得有些异常,顿时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她故作轻松地告诉我说:“我以前被人侵犯过。”
再简短不过的一句话,随后便是电话那头隐约的抽泣声。我一时语塞,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笨拙地去安慰她,一边恶言诅咒着那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
彼时的她还在上小学。一天,她爸妈都不在家,同村的陌生男子来到她家,只说了一句:“把眼睛闭上。”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只能乖乖照做了。
无知是福,无知是祸。无知,只有在小孩身上才可爱吧。从前,什么都不懂,自然没有过多烦恼;如今,什么都懂了,却也只能在人前装作不懂。
后来,那个禽兽结了婚,给她女儿起的名字,和我闺蜜一模一样。
每次看见他,就有一万次将他杀死的冲动。她告诉我。
她是恨自己的吧,恨当初的自己没有反抗;想必也是恨父母的,当初怎么不告诉她,好好保护自己。
她说:我没有情感。也许他们在不在我身边,都一样。因为我没有感觉。
我很想去为她的父母辩解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住了口。未曾经历她的伤痛与无助,又怎敢轻易妄言。
那一夜,我们谁都没有挂断。就这样,隔着闪烁的屏幕,呼吸着她的伤痛。陪伴,是我所能给予她,最好的东西了吧。
第二天醒来,发现还在通话中,不忍去打扰。后来,听到里面传来些动静声,轻轻唤了一声,发现彼此都没挂断,我俩哈哈大笑……
家人总以为我们还小,很多事情还不用去知道,以后年纪到了自然就懂了,可他们却忽略了其中的安全隐患。毕竟,在这世上,并不是“我不犯人,人就不会犯我”。女性,永远是潜在的受害者。
禽兽们以为年纪小,自然没过多久就忘了。可他不知道,有些伤痛与记忆,是时间无法抹去的。有些时候,童年留下的阴影,也足以毁掉一个人。
当然,我妈不知道,我手机里隐藏空间,保存的的都是成人电影;她也不会知道,无数个深夜里,我把枕头放在双腿之间,和片子里保持同样的节奏,直到阴蒂产生一种强烈的快感。后来,我也渐渐知道了,什么是自慰,什么叫口交。
你们不告诉我,我也只好自己去探索。
性可怕吗?我想一点都不。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一切都很美好。与倾心的人,坦诚相见,水乳交融。我接受着你的全部,反之你也一样。最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性本无罪,也不可耻。我们有选择它的权利,当然,也有拒绝的权利。
我多希望,他们能够早一点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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