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幅表现贵族文化生活的部分截画,在《一生不可不知道的中国绘画》这本书里看到的,是北宋时期的作品。
画里居于正中的一人,发髻高挽,穿着整齐,里面是白色素衣,外是深色长袍,那是典型的男子鹤氅。鹤氅(chang)那是少有的从古时一直流传到现代社会的汉服款式之一,根据相关汉服文献提及,旧制原不缝袖,故名之曰氅也。晋代也有记载,多道家用,宋代文人好鹤氅,明代士人多作便服外套用,形制与披风相似,对襟,直领,大袖,衣襟用长带一对系结,衣领袖衣襟均施有深色缘边。这人穿着显得特别闲暇舒适,他正在抚琴启弦,神情有点思远。
在他面前是一位穿着红色官服的人,正在认真地听琴,手里摇着扇子,似在品味琴声韵律。据说原图还有另外一个官员和侍从在旁的,可惜在这书里被裁掉了。这像是道观或者寺庙园区內的一次雅聚吧,图中背景是松树和竹叶,前景也是普通植物,整个环境清幽淡雅,并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和花草,不像是官员的花园,但两人坐着的石头上都垫了类似荷叶脉茎的布料,旁边还有简约的花瓶,也绝不是郊外山野所具备的物件。
三两知己,在闲适与宁静的场合,琴声悠悠,边分享边闲聊,正是我所向往的玩琴之乐。如今我们的古琴环境,常常是表演式的存在,要么就是宗教活动的场合,统统严阵以待,总觉得大道久沦,风雅不存了。
古人视为修身理性、陶铸品操的古琴,今时今日,沦为商事活动为多,甚至有琴友说,弹古琴,无非为竞逐功利,扬名四海为最佳了,关门闭户娱已,连一首曲子都拿不出来(表演),学琴不是太无聊了?又说,众人莫不是琴筝不分,甚至不知瑶琴,一手古琴技巧出来便镇住了,谁识得古调雅音?
言之凿凿,犀利犹在,又给我看到了这本书里对古画的描述,居然也是琴筝不分,一本传统文化的绘画书,居然也可以把古琴说成是古筝,实在是气恼,感觉在功利心之下,虽然是传播了古琴之音,却又毁了古琴之道,不知是何处出了问题了。
反观自己,还是继续自娱为主吧,遇到问我会弹几首曲子的人,我亦答,是一首也拿不出来。既不愿当众鼓琴,无论有无知音,自得其乐便是。如此图,原是北宋工笔画作品,我偏偏用了素描加彩铅。(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