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吉祥花
相约杏花,迎着春风,又一次走进泥河湾。
泥河湾,这块证明东方人类故乡的化石,位于河北省阳原县东部,桑干河北岸。它深藏东方人类的秘密,蹲居在历史深处,俨然是一个静观不语的哲贤,等待着一个重要时机的来临。
1924年,外国科学家首次将泥河湾盆地内的河湖沉积物命名为泥河湾层,泥河湾被赋于了科学的含义。百年以来,中外著名科学家、古人类学专家、考古学家多次来泥河湾考察、探究、发掘,试图揭开它神秘的面纱。直到2001年发现的最早的古人类活动遗址——马圈沟遗址,直接把古人类活动的下限推到了约200万年左右,向东非奥杜威峡谷是“非洲唯一人类起源论”提出了具有决定意义的挑战。至此,泥河湾以东方人类起源的盛名从200万年不朽的黄土层走出,走出阳原,走出国门,通向世界,成为蜚声中外的考古研究圣地。
之后城市乡村、国内国外来泥河湾的游人络绎不绝。凡是来泥河湾的人,都有一颗寻根问祖之心,他们想探寻东方人类的祖先曾经生存在怎样的一方水土,具有怎样的温情与力量托举起了孕育东方人类的重任。
站在泥河湾台地上俯视,一道道纵横沟壑的切面是一层一层以不同颜色累积起来的地层,仿佛一个又一个螺丝钉直旋地心,不由产生一种幻觉,沿着地层走下去会走向远古,与祖先会晤。
那一刻,身如轻云,心驰神往。
站在祖先面前,凝噎无语。我看见:料峭的春风中,英雄的祖先裸露着肢体,树衣兽皮半遮,瑟瑟发抖;迷雾的树林里,勇敢的祖先用天然的石块与凶猛庞大的野兽搏斗,九死一生;潮湿的地面上,饥饿的祖先敲骨吸髓、餐食动物,咀嚼难咽……
想传授他们以现代文明,想引领他们走进现在世界,可是面对祖先……只有感受艰难困苦和不舍韧性。他们依靠简单的石核、石片、石锤、刮削器等原始的工具顽强的生存,从数百万年前走到现在,无惧气候地壳的变化与变迁。地球上所有的动物中也只有我们的祖先具有这样的智慧,而那些巨大的恐龙、猛犸象早早地被淘汰灭绝,风干成化石。祖先的睿智与勇敢是我们生生不息的源泉。
感受祖先的伟大,激情难抑,忽觉一丝凉意侵袭脸颊,打了一个激凌,从幻觉中回神,寒风拂过,泪水纵横。
站在20步高的台阶前,仰视高大的汉白玉落成的祖源头像,凝神敛气,自信和坚韧的力量填满心胸。内心无比自豪和骄傲地承接着200万年前的祖先传递的一代又一代的血脉,踏着他们的足迹不畏风雨,不惧时光,走下去,走下去,地老天荒永不止步。
抚摸泥河湾遗址公园的景观门柱,仿佛触摸祖先的肌肤,坚实温暖;凝望那一个个标识着世纪更迭的方正大字,仿佛是祖先穿过岁月风尘的深邃的目光,正幽幽地望着我,是欣慰、是期许……
百万年的泥河湾,就在这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用自己的羽翼呵护着每一个子嗣,又迎来送往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岁月的洗礼,让她的脸上除了安详,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了。如今,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不管你是寻根文祖,还是在尽享着泥河湾的深情,我想,更多的是心底对她的膜拜,是心灵里对她难以割舍的情愫。
园外一树一树的杏花争艳怒放,在风中摇曳,在微笑,在点头……
永恒的泥河湾啊,无论怎么走,东方人类也走不出你盈盈的目光;无论身在何方,东方人类都会自豪地喊——我们是永远的泥河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