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的清香不止于饱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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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个大晚,肚子不依不挠地“咕咕咕”地叫起来了。

圣人有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但是民以食为天,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填饱肚子于我等升斗小民乃是第一要务。急匆匆起床洗漱。环视屋宇,厨房廊柱旁的一袋大米都快要生米虫了。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人不食米,虫即食之。一切皆有上帝的美意。

量米淘洗下锅,静待美餐疗饥。

打开冰箱,保鲜层只有几颗土豆,还有几根几近萎缩的黄萝卜。鸡蛋有十数枚。冰冻层隔箱有冻僵的一只土鸡,僵硬的羊腿,冰封住的鱼仔。解决一个大男人的腹饥是不需要那么麻烦的,孔大圣人著名弟子颜回,居陋巷,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竖子颜回以简餐陋食,受圣人旌表,竟百世流芳。何况我饥饿难耐的肚腹,不允许我来一番厨艺大展。且不说圣人有言:“君子远庖厨”,何况男人的战场,又岂止在厨房?

我只需要一小包榨菜或者一瓶老干妈。不止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方便的食材也是。榨菜没有了,老干妈也瓶干粮净。只不过是为解决一餐便饭,在翻翻找找寻寻觅觅之中,突然就省悟过来,身边的一些大男子汉们为什么认拜了那么多干妈?也说不定真的是“有奶便是娘呢”!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没有老干妈,却摸出了一瓶牛肉辣椒丝,还有一个湖南妹子从老家带给我的一瓶辣酱。有此硕果收获,怎不让人又惊又喜:哦,一瓶椒丝,半瓶辣酱,就是它了!

几番翻箱倒柜,不知不觉间,饭香渗进了鼻孔,不争气的肚子越来越不争气了。好在是万事俱备,东风徐来。我疾步入厨,揭开电饭煲盖,一阵乳白的雾气升腾而起,让人飘飘欲仙,大米饭蒸腾浓郁的饭香刹那间包围了我,一个凡夫肉胎瞬时沦陷在一锅大米饭里……

我盛下满满的一大碗米饭,坐在南窗根下,想起古人的“倚南窗而寄傲”的素志。也不过是能手托一钵米饭,就着辣椒丝辣酱吧!一口米饭,一箸辣丝,米饭粒粒生香,辣椒丝丝入味。这个被各色食材鱼肉百牲喂养的胃口,它的底色乃是米粮筑基。大米的清香,拜日月所赐,有晨风月夕熏染,风霜雨露侵润。米饭的味道,乃是粮食的本味,人间的至味。它疗救人的饥寒,给我生活的勇气,让我领受尘世的温暖与美好。

在这个已经解决温饱正迈步全面建成小康的国度里,我的一些朋友们的生活日渐演变成了有肉不吃菜,有菜不吃饭了。长此以往,他们时常面对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却食之无味、食不甘味了!有一个胖乎乎病秧秧的吃货,总是面对鲍鱼燕窝叹气,没有胃口了没有胃口了……她向我寻求解救法门,我向老子问道,老子微微一笑:“五色令人目盲,五味令人口爽。”原来,是大鱼大肉败坏了一些人的胃口。

民以食为天,食以五谷为首。粮米当然是民之天。大米的清香,不只在于饱腹,还在于坚定自己的素志: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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