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大学毕业演讲影片(含字幕):https://v.qq.com/x/page/w08846rm220.html
首先,先感谢所有不分系师长、同学,我大学期间最好的朋友令佳、Ellen,我生命中下个阶段的伴侣芷佑、芷佑妈妈,以及我的母亲。
其实…
我从没有想过我竟然会参加毕业典礼,甚至还站在这给大家一些分享。
这让我先想到,我大学中的另一个挚友高绍轩前几周才跟我说过:
「 每当侯智薰立 flag 说他不相信什么了,老天爷就会在不久之后给他一巴掌,让他重新相信。」
曾经不再相信教育的我,
现在竟然重新对教育有了信心,因为成大有了这个不分系。
曾经最不想读大学的我,最后却在成大待了六年,还修了 184 学分,也就是我人生中的四分之一是在成大度过的(也就是每四秒就有一秒在这边度过…想到就可怕)
那么,我今天想跟大家借个十五分钟,
和大家说说我的故事,以及我在不分系中,重新看见,关于教育的价值。
先让我把故事往前拉……
其实六年前,来到成大之后没多久,我对于「自由的大学生活」的想像就破碎了。
相信工学院的同学一定都能感同身受。怎么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我明明才修 20 学分,一周却要上 35 小时的课。(因为里面包含了很多一学分却很多堂课的实验课,还有 0 学分的必修课)
等等!当初说好的一学分等于一周一小时呢?!
也就是说,实际上的大学课表,竟然跟高三的课表差不多紧密。
所以我只能在「时间已经被必修课逼紧』的状况下,去做些我想要的尝试。
我开始找朋友参加商业竞赛,即便是一群理工人,也想有商业的头脑;虽然没钱,但还是想出国看看不同的文化,所以大一寒假时到印度自助旅行,受到印度的刺激,回到台南后,想让各台南的大学生们交流,跨出学校认识城,还弄了个台南城市浪人。
当然还有 N次坊、共创时代、企业参访计划…等。这每一件事,我都乐在其中,因为这些事是自己用双手打造的。
「没人告诉你该不该做,课堂上也没有教,课本上没有写,只是自己觉得想做,有需要做。」
但…即便做过这么多事,我还是迷惘了,不晓得我接下来要干嘛。
为什么?
因为总有人不看好自己,认为我不太乖,不是个好学生。
印象最深刻的是,大二那年。我开始在网路上写文章,在社群网站上发表个人观点,从教育到文化,从生活到工作。
当然,你也知道,一开始是没什么人看的。
但我相信写作可以培养「自己的看法」,
我能透过内容连结到适合的人,找到懂我的人,所以我继续写。
直到同一年的必修课上,有一位老师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我有在写部落格,上课到一半时,突然指着我说:
「侯智薰啊,我听说你开始在网路上写文章,你又不是文学院的,写了也不会有人看拉,好好读书,比较实在,不要再考不及格了啊。」
后一年,我被 IOH 邀请去录制科系经验分享影片,分享我在系上的学习经验,以及对于教育和职涯的看法。
没想到影片上架的当周,就被系上老师请去系办公室,要我把影片下架。
这边影片就不提供连结了,因为太青涩太蠢,有兴趣的朋友请自行搜寻 XD
理由也是一样,因为我在传统教育的主流上,不符合「好学生」的标签。
就连我当初因为要有更多自由的时间来工作赚钱,大三升大四时要转出化工系,也被注册组阻拦。
他们说:
「化工系这么好的系,未来工作很稳定啊,怎么会要转系?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冲动,你一定是没想清楚。」
「如果想转商,可以研究所再去读啊,剩下一年而已,读完化工系吧!」
这些挫折、控制与不信任,让我开始怀疑「什么是教育」,教育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年,越来越多人在谈论教育,有些人把台湾教育的问题归咎于教育部、教改,但我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其实教育问题的核心是来自整个社会对于成功的价值观太过单一制式化,
而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造成的,因为我们的意识是整体社会协作的总和。
过去几十年,台湾在教育上,依然还是工业时代的思维。
我们社会深信不疑的教育的价值是「会读书、会听话等于乖孩子」
对于「成就的唯一规则」是「达到标准」
举个例子来看会比较能了解,假设现在一个工人收到 5万个螺丝钉的订单,要的就是快速地达到标准,不能多也不能少。因为多了会有存货成本,少了会有短缺问题。
而对于一个好学生的标准就是:「考试高分,听老师的话,读好学校。」
然而,现在已经进入网路时代,因为网路科技的普及,过往的职业的动力与需求来自国家与公司,现在这动力和需求则已经转为「透过网路连结全世界的个人」。
十年前我们不曾想像直播也是个产业,甚至越来越多人把 YouTuber、自由接案的当作职业,就连目前台面上的政治人物都开始跟网红合作了。
时代已经改变,个人也有了改变社会协作模式的力量,
这也打开了第二种「成就标准」— 「创造制度」
这种人创造出一种新的协作模式,然后请第一种人工作。
美国劳动部有份研究报告〈21世纪工作的趋势与挑战〉,其中说道:「未来有七成的职业,现在都还没被创造出来。」
这让我回想到,每当课堂上教授沾沾自喜说着:
「这个等你们到业界上就会遇到,要背。」
我听着却有些彷徨恐惧。
这一句话的意思好像就隐含着:「原来我坐在这里,就已经是为了成为那『既有的职业道路上』的一件工艺品」?
但是这并不是说,那些选择达到标准的人不好,而是我们受了十六年的教育,上了这么多的课,却从来没有一堂课告诉我们,站在大学,面对未来三十年的职业道路的十字路口:
「我们该怎么选?」
反而,在这十六年的过程之中,出现越来越多这样的声音:
「梦想不能当饭吃」、「做人得现实」、「你没有背景的,别肖想了」。
当越来越多人指着你,告诉你:「你不行,你不符合他们的期待」的时候,让我想到鲁迅在《呐喊》里的铁屋子。
请你想像你现在身在一间铁屋子,这屋子没有窗户,坚硬而难摧毁,而里面的人都快闷死了,这时候你可以选择沉睡,并不会感觉到痛苦,你也可以选择醒来,承受苦痛,但也才有可能找到出路。
这告诉我们的,并不是你一定要醒来成为痛苦的那一位,而是我们至少要有「选择」的权力与鼓励。
我认为所有的学生都应该获得鼓励,往适合的方向发展,而不是把每个人都放进同一个模子里,辜负了天赋与才华。
这个时候,成大将不分系改制,有了现在的大一到大四不分系
成为了这一小群在传统教育里不太乖的学生的归属地。
不分系对于我们这群学生的期许,我认为是:「异才」。
不只是偏才,而是特异的异。
因为只有一种专长,不足以未来面对变化极快,多工协作的世界。
我的不太乖与特异,在大学的前几年受到各种质疑,但因为有了不分系,以及这群愿意开创制度的师长们,让我开始觉得,「原来自己没有比较差。」
谢谢成大不分系。
所以,我在成大不分系里重新看到的价值是什么?
我看到教育的本质,是回归学生主体。
我从不分系的老师们、行政人员们,以及学生们身上,看到了我现在的座右铭。
是来自法国的作家,罗曼‧罗兰(Romain Rolland)的一句话:
「看清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生活」
那么,这个「生活的真相」是指什么?
我们可以从罗曼‧罗兰的两段话中感受一下:
“ 当你被命运重击在地,几乎无力爬起。
挣扎过后,你发现,你不再选择做挨拳头的选手。
辗转过后,你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 —《致失败者》”
以及这句话的原出处:
“ 当你陷入痛苦迷惘之中,以及彷徨过后,你会明白,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它。 — 《米开朗基罗传》”
另外,就如同王育民教务长曾说过:
“ 成大已经有很好的系统化教育,培育出企业爱用的人才,而我们这个系是想培育出下一代的企业家。”
我还不敢说自己是个企业家,但应该还可以算是往这路上前进的商人吧 XD
成大从古以来,就是以理工的 “科学家” 闻名,但这两种身份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马云曾经这样说过科学家与企业家:
其实科学家与企业家,有着共同点:「我们承担风险,我们也追求创新」
科学家知道如何正确地做事,而企业家知道如何有效率的做事。
而对于决大部分的人来说,是先看见所以相信,
但对于企业家这种人,我们是先去相信,然后才看见。
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们相信未来。
我们不分系,现在第一届,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但有你们的相信就够了,我们才能逐步实现。
最后,我发现我们每个人在生命中,都有三次的成长关卡
第一次,是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
像我在刚来到成大时,对于美好自由大学的想像破灭,不把一切事件视为理所当然。
第二次是发现即使再努力,还是会事与愿违的时候
即便你再努力,总是有人不看好自己,给予你打击与质疑
第三次是明知道某些事可能无能为力,还是会奋力争取的时候
就像现在的成大与不分系,以及在场的各位,明明知道整体社会对成功的价值观是如此难以撼动,但还是想要努力拼博看看。
谢谢各位,让更多同学与孩子们看到,
原来坚持理想的人,可以活得很好。
今天,我们从成功大学毕业了
有的人觉得难过,书本卖了二手价,但整本其实翻都没翻过是新的。
有的人觉得遗憾,无论是没交到男女朋友、有些社团活动错过了,还是那些教室明年依然是坐满了人,但不会在是自己。
但我希望,不分系的所有同学与伙伴们,永远热爱生活。
我叫侯智薰
出生于 1994 年 9 月 17 日
毕业于 2019 年 6 月 1 日
谢谢成大,谢谢这六年,谢谢所以珍视我以及我所珍视的人们。
成功大学新闻中心:成大不分系首届毕业生 侯智薰、史芸瑄找到更有价值的自己
祝福所有毕业生,毕业快乐。
院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那一块归属地,保持热爱生活。
嗨!谢谢你看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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