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个词,越在从前,份量越重。
兄弟不唯亲兄弟,异姓兄弟的情谊往往更浓。
兄弟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兄弟者,慷慨起悲歌,壮士为君死。
兄弟如知己,知己如兄弟。
我有一个兄弟。
初中一年级,我发现一个人特别不一般。他总是不苟言笑,显得很认真。他有一个小学就认识的好朋友,他们下课就在一起玩闹。他在男生中卓尔不群,成绩优秀,身材魁梧。
他桌上放着一本《幻城》。
那个年代,桌上放一本《幻城》,证明这个人是个时髦的文学爱好者,郭敬明是少年心中的偶像,是无数想以文字成名的少年人趋之若鹜、争相一阅的胜景。
我瞄上了他的《幻城》,准确地说我是瞄上了他人。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同学,我让那个同学帮我借那本《幻城》,他直接把书送到了我的面前,说了一些客气好听的话。
看了他的书,成为了他的朋友。
后来,我们经常跑书店。
附近有一个书店,承载着我们的记忆,后来在初三,被夷为平地,建起了家具城。我曾经写文悼念。附近的市场里面也有许多书摊和旧书店,我们都流连过。地摊上一般都是武侠小说最有名,纸质粗劣,大便都不能用来擦屁股,稍好一点的纸卖十元一本,当然都是盗版书。我们经常在书摊上指着作者名字笑:“看诶,金庸新作。”另一个哈哈笑着应道:“还有全庸作品呢。”还记得有一个旧书屋,书架从地下到屋顶,摆满了黄易的作品,也不知道是不是仿冒,因为那时候看过黄易的《寻秦记》大作,觉得其黄无比,难怪叫“黄易”,黄起来真的很随意,遂称这家店为“黄易他老家”。
后来有郊游,班里一群男生在景区吸烟、喝酒,我这个所谓“好学生”也参加。其实我现在觉得挺好的,在校外偷偷抽几根烟,值得被批得那么狠吗?反正我们这群人包括他和我都被“传唤”,被狠批。无所谓吧,渐渐感觉上学意兴阑珊。
后来,去一个不太好的学校进行体育水平考试,打篮球遇到一个混子,我跟混子发生口角,兄弟为我挺身而出,还被划了一刀在腰上。全班男生一致包围那个混子殴打,我却走开了,显得很绝情。就因为我要做个“好学生”,显得真可笑。我是两个我,只是有一个被另一个压制在心里。
兄弟在高中和我不约而同选择了同一所学校,比较巧合。我们见面不多,但是彼此都很迷惘,尤其是我,学习也更不用心了,只有语文过得去,喜欢写东西,而那个环境已经丧失,我每天就和男生打球,放学追女生。班主任总拿我和他比较,说他成绩的好,让我以他为榜样。可我从来没有努力让成绩变好。
可是没想到,他比我的压抑更大,他爆发在最后一年,瞎搞些幺蛾子。我知道学校这个地方,有的人真的不太适合一直待下去。我们都是这种人。埋葬了花样青春,年过十八已经衰老。
兄弟大学和我不在同一处,大学之事已经不用表述,不过是校园生活的余孽。有时候我们会联系,有时候会说点什么,但是我们心中都有结,都对世界充满不解。世界像一个驿站,我们是没有方向的倦行者。
望你我走出那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