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拾光

鼓起勇气去做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对于一个人来说,面子和尊严是重要的,而那个人是更重要的。

我曾经喜欢上一个男生,他长的不帅,却很有个性,喜欢电影,历史和书籍,在很多事情上他往往有与众不同的观点,他是我当时见过的同龄人之中最见多识广的人,我很崇拜他。

我们读同一所高中,在高三之前我们并不认识,是靠的很近的陌生人,在二零一四年的那个秋天,我们相识了,却也还是陌生人,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遇见他的那一刻,内心有多欢喜。

图片发自简书App

那个午后,天气炎热如常,太阳毒辣辣的焦烤校园,教室里弥漫着躁动的气息,我坐在座位上刷物理试题,班上走进来三个男生,走到莎的旁边落座,他们是朋友,一来就开启了“嗨聊”模式,我早已无心学习,眼睛虽盯着题目,但心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莎说,韩寒的电影《后会无期》上映了,你们去看了吗?莎是学编导的,对于电影有着浓厚的兴趣,是个文艺女青年,他们一见面便侃起了电影,韩寒是莎很喜欢的作家。坐在莎旁边的一个高个儿男生漫不经心的答道,前天去看了,蛮好看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也喜欢韩寒,韩寒的作品他基本读遍了。

我插入到他们的谈话中,从《后会无期》,我们谈到了韩寒,郭敬明和文学,韩寒和郭敬明似乎一直被绑在一起,只要一提及韩寒,就一定会想到郭敬明,他们都不喜欢郭,也极力批判《小时代》电影,认为它在极力宣扬拜金主义,郭是我的偶像,我自然不容的别人这样说,便与他们争辩起来,我早已忘了争论的结果,只记得我们后来聊的越来越深,从电影到文学,从《围城》到《挪威的森林》,话题变的越来越有趣……但这个高个儿男生却几乎没笑,即使在说话时也不看我们,眼睛一直瞟向其他地方,态度有些傲慢,但他的谈吐却让我觉得,这个人懂的真多。莎说,如果你去学编导的话,我们老师一定很喜欢你,可他也只是淡淡的笑笑说,可我不喜欢他,很是不屑。

莎后来告诉我,他是十二班的,他们是高一同学。从他谈到的电影和书籍,我不由得对他起了好奇心,这个人怎么知道的那么多?莎说,他特别喜欢看书,尤其是历史方面的,在初中时就基本看遍了市面上的书,学习成绩很好,是个学霸,而我对学霸毫无招架之力,骨子里自带崇拜感。我抑制自己的小激动,向莎索要来他的QQ号。

到了晚上,我QQ上线了,消息框里自动弹出一条“与我相关”,我点进去看,原来是他,他评论了我前几天发表的一则关于《百年孤独》的说说,很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我大吃一惊,这人懂的也太多了吧,我不由得在心里燃起了崇拜之情。

我追寻他的足迹,翻看了他的说说,内容大多分享书籍和电影,他的观点在那时的我看来近似偏激却独到鲜明,有点思想家的味道。我又查看他的相册,里面收藏了很多电影和欧美乐队的图片,比如《教父》,《海上钢琴师》,《阿甘正传》……很多的电影我基本都没有听过,更不用说看了,那些乐队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后来他们的歌却成了我循环播放的曲目。他的涉猎实在太广了,从文学到电影,从音乐到历史他都懂,我怎能不佩服他?而作为自称爱读书的人,我自行惭愧。

犹豫再三,我借着讨论文学之由给他发了消息,你喜欢什么样的书?对于青春文学有什么看法?

等待他回复的那个时间段,我的心跳动不安,像是在期待一份从远方发来的邮件,眼睛不曾离开过手机屏幕,但手机的那头却不会知道我的心情,第二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回复:历史类的,不看言情……我平常不在线,只有周末的时候有空,你有事说就是,不要去留言板上留言……

短短几句话,我激动了很久,室友们看到我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但她们不懂我的欣喜,我字字斟酌,考究每个字眼小心翼翼的回复他,生怕哪个词用错了……我们畅聊到凌晨,我整夜未眠。

第二天中午,我又看见他了,他来到我的窗前,递给我一本司汤达的《红玫瑰》,让我转交给班上的谁谁谁,语气淡然。我翻开扉页,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清秀的字迹,给人很舒适的感觉。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总是向莎和我认识的他的朋友们了解有关他的东西;时常在我的闺蜜们面前提起他;在狭窄的过道假装经过;在校门口期待偶遇;却对任何人矢口否认我暗自涌动的心意……

在每个星光陨落的晚上,我总是期待着消息盒子里传来它的窗口抖动,它有时候响起,有时候却没有。

我借来他的书,在书页里夹上一首自己写的诗,想让他看见,却又害怕他看见,在等待回信的日子里,心纠结到一块儿,摆在眼前的数学公式变成了一堆天文数字。他终究还是回我了,小小的信笺里写了很多他喜欢的作家,诗人,书籍及电影,后面还附带了他自己题的两首诗,我如数家珍似的阅读每一行文字,那节晚自习,我沉醉在梦里不想醒来。

我喜欢《高山流水》的故事,在认识他以后,我以为自己总算寻着了子期,他是我的知音,他懂我,故事会按照它预定的轨道循环渐进,但我永远不会知道生活的轨迹是什么样子?

莎后来告诉我,他有一个从初一起就很喜欢的女生,我没有机会了,我微笑的看着她说,我又不喜欢他,关我什么事。

我还是会在周末晚上找他聊天,会习惯在红榜里找他的名字,会假意经过他的教室,会听他喜欢听的音乐,看他提过的书……若无其事的跟他闲扯各种小事,我假装不知道他的秘密,假装我内心很平静,假装我不喜欢他……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每一天似乎不同,却又是重复同一天的动作,高三的生活是那样枯燥,我们犹如一只只蚂蚁淹没在汪洋里,两耳不闻他人事。我望向窗边,看着文化长廊的梧桐树叶随风吹落,那条通向校门的小径陆续的走过穿着蓝色校服的男生女生,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是校园里的“老人”了,等待我的是一场决定归向的考试。

高考如期而至,在那样一场大的盛放里,我们完成了青春最后的敬礼,路过足球场,看到一群穿黑色球衣的男孩正挥汗如雨,我一眼就认出他来,瘦长的身体,精悍的平头,精神而带有干劲儿,这成了我青春里对他的最后的印象。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去了深圳,在人流窜动的大城市里,我想念他,想念他站在走廊上的身影,想念他说过的犀利偏激的话,想念我们彻夜长谈的夜晚,但我没有主动找他,每次点开他的QQ头像,在输入栏敲下几个字又删除,反反复复,却始终没有发出去。

在夏天的某个下午,他的QQ头像闪烁了,我点开来看,是他发来的消息。那一次,我们第一次聊到爱情,他告诉我,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女生,高考完的那天晚上他向她告白了,但她拒绝了,那一晚他喝的烂醉,填志愿的时候他坚持和她选了一样的专业,去了同一座城市。我说,这样很好啊,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坚持。

大一的军训过后,他们在一起了,他有时会发QQ信息告诉我他的甜蜜和苦恼,我成为了他的感情宣泄桶,而我却义无反顾。

恋爱后的他变化很大,对人不再是冷漠的了,他会开玩笑,会懂的去照顾另一个人。他的头像换了,说说内容也全部删除,所有的东西都不再保存,他似乎跟过去做了一个告别仪式,而我却停在原地做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我曾经问过他,对我是什么感觉,他没有回答,让我不要问,我也不再敢问,因为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我在想,如时光可以倒流,让我早点遇见他,我和他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没有办法跨越时空,更没有勇气说出一句“喜欢”,他曾经写给我的信,我珍藏在箱底,我为他写的诗,却再也没机会念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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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是一首藏在青春里的诗,在星光陨落的夜晚发出闪烁的光芒,我捡拾起每一寸光亮,紧紧的握紧在手心,他曾经照亮过我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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