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龙应台《目送》
在我们还没有养育孩子时,是很难体当父母的感觉,也无法真正理解父母对我们的爱。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我慢慢地,慢慢地。
反复默念这寥寥数语,在逐渐飘远的思绪里,那双期盼而又失落的眼睛,慢慢地淡入,淡入……在眼底的模糊中酝酿出苦涩。
大一下学期开学那天,妈妈照旧送我,照旧给我放好行李,照旧买了好些零食和水,照旧说了每次离别都会叮嘱的话,而我,照旧敷衍的回应,照旧催促着:“妈,车马上要开了,你先回去吧。”在车转弯时,我无意间对上妈妈的眼睛,鼻子一酸,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告别,只是匆忙的挥了挥手,车缓缓地出了站,我知道,那双眼睛正对着车屁股行注目礼,但我看不见,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匆忙的挥手是否能安慰那双深沉的眼睛。
大学毕业后,因为忙碌的工作,更是很少回家,妈妈连目送的机会都变少了,即使是这样,我也坚持不让妈妈送我去车站,总觉得自己长大了,这些事情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生日那天妈妈打来电话,电话内容依旧是催婚,我突然意味深长的问她:“结婚真的会比现在过得更好吗?”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然后她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跟我说:“只要你能幸福。”在那以后,她就很少催婚了。
去年我给她买商业保险,买完之后,我把合同拍给她看,她回答说自己已经买了一份重疾险,我很惊讶,妈妈一直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一问才知道去年她做了一个小手术。
我突然明白了,她不催婚,生病不告诉女儿,自己去买重疾险,这一件件的事情都是为了让自己放手。
以前那个管东管西,管你吃喝拉撒的妈妈,那个总是很严厉的妈妈,突然话变得少了,不再催你起床,催你结婚,也不再向之前那样询问你的工作。为了不给你增加负担,她把自己以后的生活都安排的妥妥帖帖不让你分一点心,她总会跟你说:把你自己照顾就可以了,不用管她,她很好,她甚至都能想出在养老院的生活
火葬场面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龙应台《目送》
突然就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怕自己有一天接不到妈妈的电话,更害怕自己每一次的告别会变得孤独。我不再拒绝妈妈的送别了,有时甚至会撒着娇让她送送自己,哪怕只送到门口。
还能有多少次这样的告别呢?又剩下多少次离开是在妈妈的目送下?
我悄悄地,悄悄地,躲在一个角落,看着那双深沉的目送着我的眼睛,然后深深地把它刻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