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打来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有点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也掩盖不住妈妈嗓子的嘶哑,等真的听到外婆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我一时不知该做出如何表情,到现在我都不觉得这是真实的,好像记忆中那个胖胖的老太太只是比以前生病严重了一点,心里完全没有再也见不到了的想法。
前几天才回家了一趟,听说外婆的情况又严重了一点,本来打算下午去看看的,但后来因为时间原因,来不及了,就没有进去,等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却成了最终的别离,心里开始埋怨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进去看看。也许是害怕吧,害怕自己看了就成了最后一面,结果发现现在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也许可能要真的等到回家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感受到那个有点啰嗦的小老太太,再也不能起来说话了,我的妈妈再也没有妈妈了。
妈妈还有爸爸,还有我们,还有家。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外公,那个瘦小的小老头,怎么承受的起伴侣的离开。自从外婆生病之后,外公就寸步不离的照顾外婆,过了一年又一年,外婆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但外公从来没有说什么,只是更加细心的照顾外婆,只是他那年迈的身躯,又能承受多少?外婆能坚持这么多年,可以说全靠外公的细心照料和陪伴。前几年,外婆还清醒的时候,外公会骑上他的小三轮带着外婆,到处逛逛,但可惜的是,好多地方,都已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它们反映了时代的变迁,也见证了时间的流逝。最后这一年,外婆已经不认人了,但唯一记得的还是外公,最黏的人也是外公,外公那是离开一会儿都不行,也只有外公在身边外婆才肯吃饭,我想,她这时应该是又回到了和外公热恋的时候吧,眼里心里全是他,也只有他。
经历了上一个亲人的离世,我承认,我害怕了,我害怕看到她晚年的枯槁,害怕看到她瘦弱的身躯,害怕听到她的胡言乱语,但现在这将是我一生的遗憾,因为下次回去就再也不能说出那句“外婆,我回来了”,也不再会有她热情的回应了。
今晚,我要早点睡, 我想在梦中,再见见,那个可爱的小老太太,我想,她应该是会来和我告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