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么的想你,但我偏偏只得无尽叹谓。

我有四次离死亡很近。

第一次,是一个车祸,那时太小了,没有多少影响和印象。我深怕因为我,你们之间有所影响,所以我还挥手和你大笑告别,之后在同学惊讶的目光下才知我满手血。

第二次,是一个手术,这个手术让我感受到了或者说是去意识到了最爱我的人。到现在我都清晰得记得我嬉笑着打了麻醉,在最后结束的时候意识渐渐清晰,我强力抗拒那无数的若无的力量,最后遥远的一声,我的意识回神,安静了,结束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手术。

第三次,是一个愚蠢的骑行,上齐了所有装备,可却独独忘了自己。大概是太多的压抑和冤屈,没有一点保留,先是耗尽了力气,然后开始缺氧,意识是极其诡异的,最后是仰面倒下的,有种放肆的解脱,最后是周围的惊诧声让我慢慢清醒,坐在地上,我想着原路返回。来时多么艰难,回去就会多么的轻快,可我高估了自己,我不过刚站起来就倒下去了。在这种感觉陌生得令我感到既有惊喜又有恐惧。惊喜的事,你也有今天;恐惧的是,我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无力之感。是的,恐惧成了主导,我尝试着五六次,最后放弃了,我感觉就连微弱的力气也快耗尽了。

第四次。感觉有无尽的话想要说,有无数的泪水想要淌,却不知如何说,如何流。

就像是一首世纪名曲,你知道它的美妙,你知道它的内韵,你体会它的感情,你明白它的哲学背景,你由着了解而开始学着体会,在不断感性感知和理性分析的交融浇灌下,你才可能有所微妙的收获,漫长的岁月流淌,你越发明白着曲子的真谛,你渐渐将它融入生命,带入了性情最深处,你为它注入了一个完美的精神活力,它灵动了,它也为你构建了一个最深最稳固的地方以调养心神。你以为这已经很完美了,可殊不知正是这样的无瑕,让你天真的以为那可以成为永恒,或许也可宽慰着自己即使不是永恒至少也可百年。当这世纪名曲才在脑中雏形的时刻,还来不及体会那浑天成所得的快乐与欢沁,它便如那谐谑性情似的奏了一段华彩,便如终章一般的落幕了。这一切似乎细想也很圆满。其实不过是第一乐章才刚刚起,连那第一主题都还未近,声音便开始抽离,它不是戛然而止的惊叹,不是婉约的柔美,更不是莫式特有的天使明媚,而是像一个恶魔一样,你看着它由着忠诚到背叛,由着天使化身恶魔,由着它温柔的捏住喉咙,感受着氧气的稀缺,它并没有像五十七号一样挣脱命运,而是像着氧气的稀缺深刻体会着时光流失生命流逝。就这样余音似乎还在缭绕,但什么都没了,你伸出手试图挽回点什么,可这一伸手越发觉得自己好似大梦一场,那种迷蒙足以让所有人沉醉,似乎什么都还在?

那是个泥泞的晴天,是初晴的天,是深冬之后的微晴,天是白的,苍白辽阔。水晶冰棺很凉,远远地我都感觉到冰凉,开棺的时候冒着凉气,最后的那一眼,我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可我却出奇冷静,我觉得那不是你,一点都不像。但我疑虑的是你的灵魂去了哪里呢,就这样进去了,与其说什么火化不如说那就是焚尸,极其残忍。旁人跟我说需要一个半小时。听着那声音,还可以闻到那味道,机器与火的声音,凡俗躯体化灰的味道,可以看到青烟,我就默默看着,脑子不受控制的回想过去,那时我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没有逻辑,没有思想,一团情感乱麻交织缠绕。待我们进去时,已经是一具骨架了,我伸手,拉着你的手还是温热的,我拿起那白骨,泪水止不住的流,他们开始敲碎,装盒,我打开朱砂的时候手抖的厉害,倒朱砂时眼一片模糊,走出来的时候,我就只剩下一手的朱砂,满眼猩红。

我开始走你走过的路,回想以前你说的话,满大街都是人,我走得急,我不知道自己急什么,但我知道不能停,我不知道停在哪。我以为我会疯,但没有,神智清晰得很,就是缺氧,窒息强烈。    有一天夜里我止不住流泪,然后昏睡过去。梦到了你,依旧的笑脸,依旧的位置,但却离我越来越远,你笑着挥手,似乎在嘲笑我的磨叽不洒脱。我知道这是你在道别,你曾在那位置对我说的话,我依稀是记得的。

我总会想起你,每当我心烦意燥,我总会去看你,虽然我什么也不说,或者说十句有的没的一句正形也没有,但你好像总能感觉到,总会给我力量,无形的力量。你从未帮我解决什么实则已经解决最关键的部分。而之后最近你好像变了,大概是变得太细无声,所以我今天才想明白,你开始直白,直白的说,大段大段的建议,提出无数个问题,又解决无数个问题,就好像你知道我会遇到一样,最后那一抱你很用力,说实话我很惊讶,这与你性情j极其不符,而后我就开始明白了。我疯狂的去询问我不在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像你说的,无数的真话假话终究可以推出实情。可是当我知道了,我就更加悔恨,我没有做错什么,可我也没做什么对的事。噩梦惊人,可我却愚昧无知,说了些辞不达意的东西,大概是全心全意信任就傻气的不曾有一点多心。  每次回忆都觉得你太过完美,满是优点,太过想念总会美化一个人,其实你的缺点就像你的优点一样耀眼,你强势,顽固,极其敏感敏锐,这些缺点被你的温暖大气,冷幽默自嘲和真诚自律融合得很好,我一直觉得这样的人只要有一丝邪念是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偏偏你又比任何人清明澄澈,那样的笑脸,那样的眼神,真诚得可以容下世间所有,却也看透了所有。

那唱腔唱诗说,桃花不知人情味,来年依旧笑春风,人面当归何处,归来已似梦里人。

是我多么的想你,但我偏偏只得无尽叹谓。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18,546评论 6 507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93,224评论 3 395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64,911评论 0 354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8,737评论 1 294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7,753评论 6 392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1,598评论 1 305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40,338评论 3 418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9,249评论 0 276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5,696评论 1 314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7,888评论 3 336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40,013评论 1 348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5,731评论 5 346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41,348评论 3 330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929评论 0 22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3,048评论 1 270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8,203评论 3 370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4,960评论 2 355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