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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倾国倾城“美男子”
嵇康的美貌,可谓是名扬千古。
《世说新语》载: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据说这个嵇康啊,身高足足有七尺八寸(折合约一米九左右),见到嵇康的人,都忍不住感叹道,嵇康这个人啊,不禁举止潇洒柔和,而且气质还清爽飘逸,就好像松林间的飒飒清风,从高远之间徐徐而来。(捂脸)
就连嵇康的好朋友山涛也这样评价嵇康——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也就是说,嵇康他这个人,就好像是傲然的孤松那样潇洒挺立,就连他喝醉了以后,晃晃悠悠间要倒下时,还像是巍峨的玉山一样。
想象以下,一个一米九的大帅哥,如同玉人一般亭亭而立,就连醉酒时也依旧如此风姿飒爽,谁能忍住不赞叹呢?
而可恶的是,就连颜值,也是遗传的!
《世说新语》载:有人语王戎曰:“嵇延祖卓卓如野鹤之在鸡群。”答曰:“君未见其父耳!”
有人跟王戎说,嵇绍,也就是嵇康的儿子,他在人群里就像野鹤站在鸡群里一样,简直鹤立鸡群,已经帅到跟别人不是一个次元的了。可王戎却这样答道:嗬,这算什么。那是你没有见过他爸爸罢了!
可见这位魏晋第一美男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贰:豪放不羁“真性情”
魏晋名士多豪放不羁。当是时老庄之道盛行,清谈成为名士们重要的休闲娱乐活动,喝酒嗑药已经是家常便饭,士人们更是一个比一个特立独行,甚至有人脱了裤子裸奔,豪迈之至,令人感叹。
嵇康作为知名名士,同样不甘居人之后。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他大胆开麦,表明自己天天睡懒觉,不到日上三竿不起,更重量级的是,自己还经常不洗澡,身上虱子多得不行,夸张到连坐都坐不住,不得不一直去瘙痒。
赵孟頫《与山巨源绝交书》片段
除了个人卫生和生活习惯方面不拘一格、特立独行之外,嵇康还和当时的名士一样,喜服五石散。这个五石散是什么东西呢?
葛洪表示它的配方为“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其实食用五石散的风气最先是由何晏带起来的,除去配方不谈,这个五石散吃了之后会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实际上是一种慢性中毒。
可嵇康作为古代的嬉皮士,甭管中不中毒,嗑药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
而除了嗑药,嵇康还醉酒。历朝历代文人皆爱酒,自仪狄造酒后,这种神奇的饮料就始终受到文人们的热烈追捧。嵇康有《酒会诗》云:酒中念幽人。守故弥终始。但当体七弦。寄心在知己。举杯饮酒间不禁怀想起了那位幽高之士(指阮侃),从始至终都坚守不移,理应弹起七弦古琴,将一份真心寄予知己之人。
嵇康醉酒后倒是不会和一些人一样借着酒劲耍起酒疯,仍旧保持着高洁的人格,果真是就连醉酒也如同巍峨玉山。
叁:高冷简傲“打铁哥”
震惊!大名鼎鼎的名士嵇康私下里居然打铁成瘾!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据说有一次,同为名士之一的钟会前去拜访嵇康。这个钟会,一直特别崇拜嵇康,简直就是嵇康的小迷弟。崇拜到什么程度呢?钟会写了一本书叫《四本论》,特别希望能够给偶像看看,点评点评。可面对如风如玉的偶像,钟会心里又忐忑又紧张,最后居然只好偷偷把书稿扔进嵇康家里,扔完掉头就跑。
不过可怜的是,高风亮节的嵇康完全没有理会小迷弟,这下子就尴尬了。可钟会依旧没有放弃,要不然怎么说是迷弟呢?钟会后来终于做了高官,便觉得这次自己与之前不同,好歹也算是有地位和名气的人了,嵇康应该会给个面子。但超出意料的是,嵇康才不吃世俗名利那一套,依旧高冷,依旧我行我素。
钟会这次邀请了许多当时的才德之士浩浩荡荡一同前往,给自己壮壮胆,结果正好撞见嵇康在那光着膀子打铁,旁边还有向秀给他拉风箱。怎么办,也不好意思打断别人的业余活动,就等着吧。哪知道嵇康沉迷打铁头都不抬,钟会在旁边站得腿都酸了,嵇康也没正眼瞧过他一次。这下才是真的尴尬,背后有这么多名士看着,钟会没想到嵇康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一直崇拜的偶像居然这么对待自己,顿时很受伤,含着眼泪掉头就走。
“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你听到了什么而来的?看到了什么而走的?大概是想稍微挽回挽回粉转黑的钟会,嵇康幽幽地开口。
“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听了所听到的来的,看到了所看到的走的。钟会颜面大失,尴尬地回答道。
不过于事无补,从此以后,钟会在黑粉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作为曹魏政权中的重要人物,钟会后来甚至成为了嵇康之死的罪魁祸首之一,还在司马氏面前举报嵇康有造反之嫌。可见黑粉的威力不容小觑啊。
肆:宁死不屈”真名士“
广陵一曲,千古流芳。何为名士?唯有嵇康。
那时候,时政动荡,司马专权,掌权的大将军司马昭欲礼聘嵇康为幕府属官,可他却无心政治,任司马昭如何逼迫都决绝地不愿做官。可哪能预知到,正是像他这样不愿屈身世俗脏污、如此纯粹的人,最终还是招致了杀身之祸。
那一天,城东的刑场人声鼎沸,人们或掩面拭泪,或扼腕而叹,人声窸簌随枯叶与秋风同落,三千太学生如山林忽塌般一齐跪下,只为了向司马氏请命,保下嵇康。
可司马氏眉头一横,便视太学生的请命如苍蝇乱耳,他狠下了心,刀剑闪光,铁腕下不再留有一分仁慈。
可回头一看,嵇康却面不露怯,毫无惧色,不知者还只当是平常。临刑前,他只是缓缓地叫人取来了自己的琴,琴弦动,琴声起,区区礼乐之器竟能散发出如此杀伐之气!
想当初聂政刺韩王,皮面决眼,自屠出肠,其侠气之豪,不可计量,后人为之作曲,便名为《聂政刺韩傀曲》,又名《广陵散》。
“广陵散绝矣!”
音绝之时,血溅五步,白衫飘飘而坠,铮铮铁骨掷地有声,此刻只闻人声哀嚎。历史是如此真切地发生在眼前,一代名士就此陨落。不忍再看,抬头间,天边的黑云正疾速朝下压来,令人感到越发地喘不过气来了。
当时嵇康的儿子嵇绍时年方才十岁,可在临刑前,嵇康却毅然地将儿子托付给了之前自己还特意洋洋洒洒写过绝交书的山涛,“山公尚在,汝不孤矣”,不必多说,只此一句,就是一生所托。真朋友大抵不过如此了,哪怕己身将殁,也能够毫不犹豫地予以完全的信任。只可惜,从此往后,山涛再无像嵇康一般的知己了。
此后,山河依旧动荡,权势之争四起,人潮聚散无定,唯有“嵇康”一名仍巍峨立于世上。悲哉广陵散,旧谱有谁寻?广陵散虽绝,可那宽衣博带的背影,似乎永不会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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