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转年头,三枝的肚子衣服是难遮盖住凸起的圆包了,再不想办法,传出去谢家的脸面可就没地方搁了。
结婚证是扯不了的,但堂屋里的蜡烛还是要点的,不然就对祖宗不敬了。
不过,点蜡烛也只能关起门了自家人作见证,外人一律不告知,包括所有的亲戚六眷。
柳家这边倒是没什么讲究的,让柳鹤洋去谢家上门,还省了钱也省了事。
哪知,二个半月后出现了意外,柳鹤洋出门弹棉花,肚子挺起尺把高的三枝一不留神就被脚下的一根晒在屋前的棉花杆给绊倒了。
情况紧急,柳鹤洋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谢家二老又走亲戚去了,等柳鹤洋回来,三枝已经被邻居送到了医院。
肚子里的孩子是没保住,一家人的情绪也因此低落了大半年。
之后,谢家二老先后出现身体不适,什么病也没查出来(就本地卫生院的条件就没那水平)
年底前,谢父去世,又过了年之后,三枝的母亲也跟着去了另一个世界。
两个姐姐早嫁了人,本以为留三枝在家招来个女婿会撑起这个家的,哪晓得家里接二连三出现如此大的变故。
三枝整天阴沉着脸,往日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也不见了。
柳鹤洋就提议说:不如搬回柳巷,就当是当初没走当上门女婿呗!
在柳巷安家也很顺利,不过,柳鹤洋和谢三枝两个人也像是转了胎似的,完全不是在安乡谢家的情形了。
说变好了也说不上,但也看不出是变坏了,柳鹤洋还是出门弹他的棉花。
三枝就有些夸张了——居然成了一个整天坐在堰塘边上钓鱼的一个妇女。
这个时候,有人在背地里议论:是不是还没从失去孩子的伤痛中走出来呀!
提到孩子,让柳鹤洋也难以释怀,好在两人都还年轻,接着备孕也还是不迟了的。
农活不用干,家务事也不伸手,就单单抬着一根竹杆朝堰塘里望着。
柳家上下也等于默许了三枝的专职守着堰塘,不就是为了备孕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