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是我记忆中最冷的一天,天还下着雪,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着,雪下了整整一夜,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光秃秃的老树上,偶尔能听到乌鸦的几声寒颤外,四周万籁无声。
我穿着母亲亲手缝的棉衣棉裤行走在被雪覆盖的世界里。棉衣的最里层是羊毛,可以抵御严寒。只是每走几步,令人讨厌的羊毛,便从衣服里钻出来。感觉冷气直往脖子里灌,我紧紧裹住围巾。寒风如刀割般划过绯红的脸颊。鼻孔跟嘴里同时冒着寒气。一双旧且褪色的棉布鞋踏在柔软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我这个农村的女娃踏着严寒,伴随着空气掺合着泥土的湿润踏入学校时,便被他们说成了乡巴佬,浑身携带着一副穷酸样儿。班里的女生已经开始注重穿衣打扮,辫子扎成了小马尾。即使穿着校服依旧显示的婷婷玉立,落落大方,眉宇间透露出文艺的气息,轻轻眨下眼睛都带有饱腹诗书的灵气。
而我依旧是那个头发剪的比男孩子还短,鼻梁架着一副老款式的眼镜,每次一低头,都要把镜片往上推一推。校服里的棉衣更加陪衬出我不仅胖且黝黑。这样的妆容难免让我变得自卑,孤僻。家人劝诫道:要以学业为主,其他都是次要!所以我从来都不参加课堂以外的活动。只是看书,写字,这两件事情。看到心仪的男生我会娇羞的说不出话,即便心里萌生杂念,也只敢敬而远之。
班里男女偏科太严重,老师决定,重新调整座位。从学习优劣到个子高低,决定座位的远近。班长是个男的,高大帅气,轮廓清晰可见。最重要的是学习很棒。很讨女生欢心。有些大胆的女生自告奋勇的说,要跟他做同桌。我默默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微语。我也是他爱慕者之一,却不敢靠近半步,躲得远远的。像个窃贼,偷窥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