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梦中的境遇或许都是真实的

2012.3.5

夜里梦见坐小飞机,一架飞机只能坐十三个人。我跟老鲜和罗大头三人,在狂风中想登上那架飞机。一群呱呱乱叫的孩子突然冒出来了。他们哄抢着也要上飞机。人群散乱,大风呼啸,黑云压下来。螺旋桨开始转动。我大叫快上快上。我被孩子们围拢在一起被硬挤上了飞机。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然后看机下的罗大头跟老鲜。他俩抱着手站在墙角看着我,我招招手让他们快上来,他们俩听不见我说话,只是笑笑挥挥手。舱门关闭,飞机起飞。我在空中俯视变成黑点的人群和房子,心里愤恨不已。我不知道飞机要飞去哪里,飞机上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我一个不认识,他们俩抛弃了我让我独自飞向远方——我再也不跟他们两个玩了。

还梦到初中时候的一群同学,在教学楼里挥刀动枪,有人喝酒,有人嘶吼。还有人呕吐,在我旁边。我在极度混乱的人群中想找到自己归属的队伍,寻出自己到这里的目的,但是最终不知道我为何来这里,我要找什么人。没有人愿意听我说。他们继续喝酒,继续呕吐,还有人在嘲笑我,但是都是那么不专心。我得不到任何人回应。于是,最后我发咆燥,嘶吼一声,然后脱下裤子蹲在人群中尿尿——我像是在用这种行为以示我的愤怒,以及让人们安静,都来听我说,看我做。世界顿时安静,我尿出的尿液成了染料的红色,粘稠的还能看到一坨坨的红色。后来手机短信声吵醒了我,我愤怒的起身关了手机,裹紧被子,继续睡去。

2012.4.24

兰州。风沙极大。相隔一百米开外就是一片戈壁。这座酒店院子造得很烂,只是水泥地,什么花坛树影都没有。酒店盖成圆顶。窗栏用涂料涂染成淡蓝色,有的已经掉落了漆块。我跟谭超在院子里,准备退房离开。天空顿时暗下来,飞沙走石伙同乌云劈天盖顶的压下来。人群慌乱及了。慌忙躲进屋子内。我们被人群撞散了。有人上前拉着我的手开始跑。我晕了头,跟着跑。等跑进长廊顶头最阴暗的房间,喘过气后定眼一看,拉着我的人根本不是谭超,衣服不像。而且脸色很白。只可惜我看不清他的脸。房子里稍微亮了些,估计风沙已经过去。我欲开门出去,被拽了回来,推到在地,几个耳光呼啸而来,脸上辣疼,张开嘴大叫,几个拳头又下来了,嘴里有血腥味道,下嘴唇破了口,用舌头舔上去很咸很腥,T恤上也被染脏成了暗红。我心里很憋屈。深呼吸一口气要往门外撞去,又被撕扯住了头发拖倒,头发被拖着,身体跟着爬行了将近五米。一点力气都不剩下了。

我接连被打。实在没有一点机会往门外跑。更别提叫出声来,一开口,拳头和耳光就落下来了。我脸上有血有泪有汗,还有鼻涕。咸湿的味道活着血腥气息,让我越发憋屈。我抬头,终于看到那个男人的脸:苍老,苍白,像被福尔马林泡了几世纪,还是秃顶。他像我扑过来,解开皮带扣,拉开拉链,他让我帮他口 交。我慌神了。我开口了:我嘴里出血了,有口子。你去找云南白药来,涂了以后我再帮你。我本着最后一丝希望那么说,他居然答应了。出门去的时候把们锁了。等门锁开始响动的时候,我屏住呼吸,运足了力气,就在门开了一缝刚好可以看见他苍白的脸还有空洞的眼镜的时候,我用尽了我所能的力气,撞了上去。门开了,他被撞到,我奔跑。不敢回头。院子里人还是那么多那么嘈杂,但是没有人伫足看我,或者任由我双手乱打也不会给我一个眼神……我又慌了。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谭超,他在向酒店门外走,我挥舞胳膊,撕扯着喉咙,想引起他的注意。我看到他向我看来,然后,又像看一个路人一样,眼神自然的,不留余地的,转向了别处。于是我不再憋屈,而是绝望了。我回头,那个秃顶的被福尔马林泡过的男人还在我身后向我奔跑,我没有了路,可就在这个时候,穿白袍的酒店招待拉住我的手,问了我一句:小姐需要帮助么?……需要帮助么?需要帮助么?我像被丢进酒精的腌肉,痛并爽着。我说不出话,但是我像他展示我身上的伤口,以及指向身后那个丑陋的还在向我跑来的秃顶男人……我终于哭了出来。

我醒的时候我还在哭。

2012.6.14

我的无数个梦境,都是发生在外婆的家的那所老房子里。灶膛隔壁的那间装柴的柴房,外公在里一直坐着,劈短柴,切猪食,抽旱烟。里面充斥着柴木干裂的气息,还有旱烟的醇香。他是个聋子,基本不说话,他可以一个人在那个屋子里呆一整天。我外婆系着深蓝色的围腰布,从里进进出出,拿柴火,拿明子(引燃柴火的被劈成筷子粗细的细小柴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木枝干做成,只知道是这么叫),或者从柴堆顶头拿她积攒的鸡蛋,或者大声的骂我外公。我表姐在主屋二楼用手臂敲击铁栏杆,对着我叫:“小晶晶,上来,我给你看样东西。”我舅舅在狗圈口抽烟,逗那条已经死去很久很久的狼犬灰利。我舅妈从他们的卧房出来,拉过我的手,递给我一块豆米粑粑……

我太记得这些了,因为我每隔几个星期,我的梦境就我把我拉回那里一次。一遍又一遍,不容得我忘记。虽然那幢老屋还在,只是主人已经换了。舅妈家换了独栋带院的临街洋楼,外婆外公还有舅舅在第四维空间看着我。但是我坚信,曾经生活在老屋的人的灵魂,一直留在那里。我昨夜又梦见了所有人在那个老屋里说着什么,做着什么。有一次,我跟表姐提起灰利,我表姐说,没有啊,我家没养过叫灰利的狗。我说肯定有,小时候我还骑过它,我姐姐说,没有,我家的狗要么叫小灰要么叫小黄,没有叫这种牛逼名字的狗……我不再争辩,因为我也分不清这条狗是我记忆中残留下的,还是我的梦境中展现过的,我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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