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山是山,看海是海,不知何时,岁月偷偷流转,山已不是山,海也亦非海,看尽青山万重,碧海沧波,更多的是自己的人生慢慢在风景中舒展。
我们虽不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少年,也不是暗自怀春,梨涡浅笑的少女,却也还年轻,虽有时会发发牢骚,感叹一下时光易逝,却也深知,世界的舞台还有我们,经营着自己的小爱好,有着自己不那么狂妄的梦想,梦想也不再是未经世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了一份忌惮和敬畏,也有了一份理性和平衡。
我们未到三十岁,对生活,对未来,对事业,充满着相对理性的期望,渐渐有了很多心事,不再像年少时,男的叫上三五兄弟,赤着臂膀,豪饮一番,排遣心中抑郁,大声宣告着心中的不适,好像是在向全世界炫耀:“看我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事。”女的呢,偷偷把自己的想法写在装帧精美的日记本里,或者在课间铃吹响后,拉着闺蜜的手坐在林下的长椅上,低声絮叨着烦忧。而如今的我们,对于心事的表露,大部分都是内敛的,或者喝着度数不高的酒,坐在安静的角落慢慢消化,或者用不那么直白的言语写在信笺上,总之,心事不再是炫耀,而是不能触碰的禁忌。
我喜欢朝阳,我也喜欢月光。
朝阳下的天空,万里一色,远山随着日光清浅的倒影,棱角分明,白云时有时无,或如仙气缭绕,或如碧海浸染,路边的野花静静地吐着芳幽,水池里的喷泉撒着飞霜,随着风意转换着方向,一切,都是那么有劲,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风景旧曾谙”,而幸运的是,心情很妙,与如画的美景良辰正相宜,楼下的石椅囚住了我的芳心,我每天清晨,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却也很好,人生乐事,不过如此,人,不怕烦忧积于胸,而是怕,满心的愁绪无处诉说。面对着眼前的风景,我说了,他们听了,他们用他们一如开始的姿态告诉我,“前行,生活除了前行,就是堕落。”
我也喜欢月光,月自古以来,总是受文人墨客所青睐,月冷消人瘦,风月惹相思,钩月总销魂,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古来诗词佳句总有月呢,除了她本身所持有的那种美好,清莹的姿态,也许,她是每一个流浪在人生路上的人又一个家,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故人,看见了家乡,异常的亲切,而那种熟悉感,又引发了我们想要一吐为快的冲动,她安慰我们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拂拭我们每一个痛彻心扉的伤。看见她,总像是看见母亲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时头上亮着的白炽灯,虽然有时因离别而凄凉,却也让我心安,继续明天的奋然前行。
最近很火的歌《消愁》里的一句“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我想原因在此吧,朝阳是前行,是生活,月光是慰藉,是灵魂的休憩。
这样的夜,月光在,明天,如果没有雨,朝阳也在,有希望的明天,有安逸的此刻,我想,这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