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总觉得,南方的校园冬天比北方的城市寒冷,现在我觉得我错了。
因为一些不可描述的原因,也是不值得提笔的某些原因,进入了一家餐饮企业做服务员,就是那种端盘子拖地啥都干被客人骂还不能还嘴的那种。
可能命里缺爱,天生多贱,我和大家一样,竟然慢慢的习惯了这种早起贪黑的日子,这也可能会被你们叫做励志大学生的生活,其实全都是狗屁。如果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富甲一方,二是早起贪黑打工养活自己即所谓的励志生活,你要是不选前者我跪下来喊你一声亲爹,幸亏大家都没得选,不然人类早就亡了。
今天下午下了大雪,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妈的,天气预报还真准了一次!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刚推开挂在大门口的两片厚厚的御寒门帘,看到了一个黑不隆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大哥靠着冰凉的墙抽着闷烟,胸前的牌子证明了他的身份——滴滴代驾。
我说:哥,那么冷的(天儿),搁屋里儿呆着啊?
他说:屋里面还有几桌喝酒的?
我说:还有两桌,有一桌好像喝了点(酒),其他的俺不知道了。
他说:那管,我再等会儿,谢谢你了啊,兄弟。
老大哥从厚厚的军绿色冲锋大衣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我一根,
有一件事,其实很多人都明白,很多人也装不明白,那就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称呼,那就是底层居民,包括现在阅读本文的你。
我接了过来,放进兜里,走了,但是并没有太多感触。都是出来靠身体赚钱嘛,都不容易,那就将心比心吧,我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反正大家都这么自我安慰的。
北方的大雪,除了天黑,就是雪白。花草树木男女老少高矮美丑胖瘦善恶都变成了一个样儿,但雪一化,啥又都重变了回来。
老天爷是这样儿,人也就儿得跟着这样儿。一场大雪根本洗白不了什么,反正我们都觉得变白了,没办法,都这样,偶尔鸡汤一回也不错,可以暖一暖自己的心窝子。
大马路中间的雪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小轿车们可以肆无忌惮。可清洁工和扫雪人还不行,要等到雪停了才能下班。这一段路是事故多发路段,经常死人,小孩、大人、司机、老人,还有清洁工。
不知道他们是过来扫雪,还是过来扫血。
路灯被修的很高,锃亮锃亮的,硕大的光影效果中雪花飘呀飘,如果林黛玉活在这里,那么她传世之作就要变成葬雪吟了,有点心疼路灯被那么一首不押韵的诗给埋没了。没办法,谁让你是中用不中看随处可见的路灯呢,那么一想,还挺可怕的。
确实!我体验过,我不会骗你。
我的选择仍然和大伙一样,戴上耳机,声音开到最大,选择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见。
住处离得近,听一首五分钟左右的歌,就差不多走到了。空旷旷的街道,每晚这个时候人都极少,不是比我早睡,就是比我更加晚归。
另一头白天的时候可以看到远处的小山,光秃秃的,就一小片儿松树,有点像油腻腻的老总们,贼丑,着实看不出丝毫点儿美感,可总有花季少女喜欢这样的。
“人家也白,也纯洁哩!”
好的,既然你喜欢,我就给你们俩拍个合照。
咔!
我觉得我拍的还行吧,你要的白有了,但没有给你开美颜。风景挺美的,你挺丑的。
曾有人吐槽我的摄影技术,说我只适合拍植物和植物人,那么他们现在被迫装饰着这条死气沉沉马路的景,已经被我拍了下来,你们看到了吗?
如果只有三种选择,一是选择当冷无知觉的大马路,还是选择当一个装饰大马路的扫雪人?或是当一个戴着耳机的吃瓜群众?这一次,大家都有的选。
其实,选择最后两个选项是一样的。
满目萧然,感极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