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善良,我既感到激动,又感到迷惘。激动是因为历史从不会泯灭善良,它总会把善良悬挂在最高贵的地方。迷惘是因为现实生活的图景里,我们看到了太多的平庸、私欲和盘根错节的自私自利。综合看,上苍似乎是公平的,当我们生活其中时,看到的都是琐碎、掺杂的人性,当我们登高远望时,才能看到人性最辉煌的迹象。
回看过往,我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把一个邪恶或奸佞者的文字拿给我们阅读。没有谁会鼓励将恶人的文字编辑成可一代代传扬的常规读本给后来者学习。即便是在生活中蝇营狗苟、引人不耻的人,也不会产生成全古代邪恶之辈文字的想法。有谁胆敢这样作为,一定会遭受巨大的压力,直到放弃这个想法为止。在任何人之上,都有一把充满威势的道德之剑悬在那里,任谁都不敢随意与之对抗。
为什么总有一把充满威势的道德之剑悬在历史的上空?为什么人心都受其节制?为什么这把剑还是许多人心底的挚爱与信仰?无论世界多么悲惨,善良都代表着众多的人心所向,还以遗传的方式在很多人的精神世界里得以传承。我所知道的流传万千的书写者都是善良的,即便他们有些许缺点,却与大奸大恶者有本质的区别。总之,历史有一股力量,它不让邪恶的事例成为人们膜拜的典范。
那些以书写智慧为使命的书生,心中对善良一定有敬畏之情,否则便难成其文。哲学类文本书写的归宿便是善,如果没有善的指导,便不可能有智慧的产生,智慧的一大目标便是带给人们良好的益处。谁会专门总结经验去追求人身与人心变坏的经验呢?文学类文本书写的潜默规则也是善,没有善指引的文学使人不适,它不能为人的心灵带来舒适的体验,那违背人性。
一个恶人不大可能获得书写的欲望,因为他们的心性于写作来说是残缺不足的,他的生理和心理状态都不适合写作。心中有善者的心性则是充盈的,他们对如何使人心舒适、如何使事情圆满充满了觉察力。这些善者觉察之后,有两种方式向外溢出自己的觉悟,一是向人讲授自己的所感所知,另一是用文字书写对善的领悟。因此,只要一个人的心性对善具有足够的兴趣和领悟力,即便他没有书写的的能力,也能通过言谈口授的方式造福他人。
上天只给了善良的人“书写”的欲望,善良的人更易于培养出书写的能力。即便有漏网的恶人获得了书写的天赋,他们的文字也难登群贤之厅堂,任何一个时代的人都会摒弃他们的文字。这是合于人心、合于历史良知的永恒规则。希望今日我们的所作所为能成为百千年后人们远望可知的一座人性辉煌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