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今天上午，我接到电话，是操，“我五一结婚，记得回来参加。”

“这么快！今天愚人节，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电话那边传来他的苦笑声，“是吗？忘记今天4月1号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过愚人节。”

原来一晃过去了十年，我都差点记不起他跟娟子的故事。

1  南柯一梦十年前

十年前的我、操还有娟子都在一中上高一，那是一所省级示范性中学，以教学严谨、升学率奇高而著称。

我和娟子都是考上去的，娟子第一，我第二，我们那里的人都只知道读书。

娟子是班长，学习踏实，成绩优异，沉默寡言，严肃刻板，她活得真不像个小姑娘。

这跟她的家庭有关系，因为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她从小跟着奶奶相依为命。娟子的奶奶是个小学老师，是个要强的女人，她守寡将唯一的儿子拉扯大，却遭中年丧子之痛，教育娟子更加严格，因为她要让“出走的儿媳妇”看看，她也能让孙女成才。

于是，娟子从小一板一眼跟着奶奶学习，很少跟我们一起玩。我的父母很愿意我跟着娟子玩，因为娟子从来不玩，所谓的玩也是看看那些严肃的古今中外名著，多少我得了几分熏陶，跟着她一路到了一中。

如果说娟子靠实力，我靠运气，那么操进一中，靠的是技术，投胎是个技术活。操的爸爸是个生意人，穷得只剩下钱了，给儿子取这名字是因为他最喜欢的三国人物是曹操。他头脑精明，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指望儿子能读进去什么书，希望儿子在一中多交些朋友，以后都是人脉。”

就这样，操成了篮球特长生，进了一中。他在学校是风云人物，本来比我们高一届，因为去打游戏缺席了期末考试，变成了跟我们同一届，而且跟我们同一班。

第一天报到我们就记住了他，因为名字，一个笑得坏坏的大男孩，我跟娟子嘀咕，“一点也不像曹操。”

我们天天都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觉，只有在呼朋引伴去打篮球时，他才格外意气风发精神抖擞，话说他篮球确实打得不错，又长得帅朗，出手大方，迷倒了一片小姑娘。

不过不包括娟子，她一心扑在学习上，永远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同学们都叫她“大师姐”，起因是她严肃地跟灭绝师太一模一样，看她还小就勉强称为大师姐，娟子不以为意，同学们就更加肆无忌惮就这么叫开了。

如果不是那次体育测评，娟子跟操永远都不会有交集，那是高二。

2  也许这也叫英雄救美

高二的时候，体育测评800米，娟子因身体素质不佳课上晕倒，被操背到医务室。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说话。

也是操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班长，娟子长得很秀气，因为爱读书，有着浓浓的书卷气。而操呢，偶尔也会看点打打杀杀的武侠小说，一身江湖气。

“你太瘦了，以后早上跟着我去跑步吧。”半晌，操终于说。

“你要是不去的话，体育你会过不了的。”看到娟子一皱眉，他又补充说道。

于是每天早上我就能看到娟子跟着操一起出现在操场上。两圈，每天他们都跑两圈，没有看到他们说过什么话。

一开始是有些风言风语，然而跟着操跑的小姑娘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都有，而娟子却是个教导主任的翻版，所有人都没有办法臆测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故事。

就这样沉默地跑了两个月，直到期末娟子体育考试过关。

虽然从小是邻居，我们一直形影不离，但娟子很少跟我诉说她的心事，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我说得多，有一天，她突然问我，“你说操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我以为我听错了，追问了一句，娟子再早熟那时候也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可能不好意思，说了一句“没什么”，就闭口不再提。

高二快要结束，马上进入高三，我也没有心情去关注他们之间的这些风花雪月。

3  4月1号愚人节

那天我照旧跟同学几个开了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比如“你脸上没擦干净”、 “老师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之类的玩笑。

我没想到操和娟子会有故事。

操给娟子准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行动。

在第二教学楼下，用蜡烛摆下了“I love you”,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大声呼唤着娟子的名字，他的一群哥们儿在旁边给他吹着口哨，加油助威，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千呼万唤，娟子终于下楼去了。

娟子，那天我送你去医务室，我就喜欢你了，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我从来都没有见娟子那副模样，脸颊红霞飞，看起来很激动，却又强自按捺住了。刚想提醒娟子今天是愚人节，却只听娟子简单而有力的回答。

“好。”娟子低头说。

迎接她的是哄堂大笑，操一脸得意看向四周，摇头晃脑，那模样就像高中联赛时他投进了一个三分球。

我就说你这样搞，肯定能拿下大师姐。行啦，你赢啦！

我听到操其中一个哥们说道。

原来这只是愚人节的一场玩笑，或者说是一场赌博。

我以为会看到娟子掩面而泣，狼狈离去。

“哦，你们信了吗？我跟操，呵呵，亏你们也想得出来。祝大家愚人节快乐！”娟子抬起头又紧接着说道，她声音很平稳，背挺得笔直，似乎一点也没有被打倒，甩下这句话之后还对着大家笑了笑，然后向着宿舍的方向缓步而去。

留下这一群人在那里面面相觑，操的表情却有几分复杂。来不及细看，快步追着娟子而去，到了宿舍，娟子冲进了卫生间，开始打水洗脸。过了半个小时，她出来了。

“我今天很难过。”她跟我说。

自此之后，娟子跟操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娟子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沉默，只是拼命学习。不知道是因为愚人节那天受到的刺激，还是真的因为高三了知道要拼搏。操也开始循规蹈矩，每天认真学习起来。

4  我是认真的。认真又如何？

有一天，他找到我说，希望能跟娟子和解，跟我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半年前，有一个男生在课堂上吵闹，被娟子警告，于是他们一群人策划要对娟子进行一场报复活动，让她丢脸。

你看，我们都忘记，当年的我们是多么地幼稚。

“就想看看娟子的冰山脸什么时候会哭。”他们酝酿了很久，可是娟子却一直无懈可击，于是他们这一群人就越发重视这个挑战了，私下里还打起赌来。操本来不上心这个事，但不知怎么地却暗地里留意起娟子来。

体育课那天，娟子的晕倒是一个契机，机缘巧合，操就成了男主的最佳人选。

但是关于4月1号的告白，朋友们都以为是开玩笑，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认真的。唯一没想到娟子那么要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我把操的话和信转达给了娟子，她很淡然。

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要挑在愚人节跟我告白？如果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来跟我说？连跟我当面表白的勇气都没有，说明他没有那么喜欢我，我也已经看不上他了。

高二结束，娟子的妈妈回来找她，要了一辈子强的奶奶在孙女的前途面前做了退步，执意要求娟子跟着她妈妈走，一番家庭战役后，娟子转学了。而高三一年，操一直非常努力，也会时不时关心我一下，我知道他是看在娟子的面上，他希望我告诉他娟子的高考志愿。

高考之后我告诉他，娟子去美国了。到现在我都记得操的表情，后来看《何以笙萧默》，也许就是何以琛知道赵默笙去美国了那样。

我和操偶尔联系，他一直在跟我打听娟子的联系方式。我跟娟子说过几次，娟子每次都说，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她有新的生活了，事过境迁，请不要打扰她。

操一直没有恋爱。

去年的时候，娟子回国了，带着她金发碧眼的先生和两岁的女儿来给奶奶贺寿，见了操一面。

我们是大一认识的，他对我一见钟情，追了我两年，在他第999次表白的时候，我答应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重新开始吧。毕竟，当年我们什么都不是，你连表白都挑了个愚人节。

娟子笑着说，她已经翻过去了这一页，只有操，一直留在当年。

最后，操问我，

“如果当年我再勇敢一点，不挑愚人节表白，是不是会不一样？”

~END~

结束语

没想到操这么快就要结婚。

我看到新娘子的照片，也是斯文秀气那种，眉眼之间与当年的娟子有几分相像，就在我们一中教书，记得那是娟子当年的梦想。

题外话

真心爱一个人，不要怕被拒和丢脸，好好正式表白一次吧！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