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季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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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是个潮湿的季节,天气潮湿,心情也潮湿。六月毕业季,多少同学自此季节分别后再无相见;六月中考高考季,多少同学自此离开校园,再无法圆梦。

01.

最近刚刚高考结束,我虽无法体会高考的紧张气氛,更不能享受大学校园的美好时光,可每年这个时候我的心都会泛起丝丝涟漪,向往一个叫大学的地方。

大多数人都会经历两次影响人生的重要考试,而我在第一次时就被不幸地拦在了门外,被击得鼻青脸肿、体无完肤。中考我以七分之差落榜了,与心驰神往的高中失之交臂。并非我不够努力、也并非我笨,这些我都不承认,相反,教过我的老师应该都不会忘记我的勤奋。只因我先天不足,后天再努力也只能停留在半山腰,望着山顶只有羡慕的份。

02.

我在妈妈肚子里四个多月的时候,家里的一头猪私自离圈出走,去山上游玩了一天,把家里人急坏了,全家出动满山遍野寻找,母亲带着肚子里的我也加入寻找的队伍。傍晚时分总算让猪归了圈,我却急着想出来凑热闹了。母亲吃了很多保胎药,才将我安抚在肚子里,多待了几个月。八个多月时,我还是急切地想要出来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挣脱了母亲的子宫,着急忙慌地来到了这个世上。

世界真美好,处处充满着新奇,我迫切地想拥抱世界。可世界却蒙着一层模糊的薄纱,一切都是混混沌沌的,它小气地用薄雾将自己包裹起来。我似乎是个讨厌的小孩,世界不愿意让我亲近,更不愿我看到它的美丽。

母亲打豆子我缠在她身边,豆子骨碌碌滚得很远,母亲让我去捡回来,我找了半天,嘴里嘟囔着:“在哪里呀,哪里有豆子?”

母亲指指那些躲在远处的豆子,说:“喏,这一颗,那一颗,你脚边一颗,你前方也有一颗。”

我却摸索着,看不见母亲说的这一颗那一颗,嘴里问道:“哪里呀?我找不到。”

把母亲逼急了,“让你捡的工夫,还不如我自己捡。”粗心的母亲不知道我的世界是模糊的。

傍晚时分,大人们带我去看露天电影。屏幕上演得热闹,台下的人看得喧哗,而我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的,昏昏沉沉想打瞌睡。一旁的大人看得时而聚精会神,时而捧腹大笑,时而倏然泪下,时而骂一句“这混蛋早该死了”,时而又扼腕叹息。我的瞌睡常常被他们的感叹吵醒,好奇地问:“他们怎么了?他们在干嘛?他为什么会死了?他在做什么?”

“你自己看嘛,看的时候你打瞌睡,现在你又问东问西,你自己不会看?看不到吗?”以为我被前排遮住了,不耐烦地一把将我抱到他们腿上,顾自己又入神的看了起来。我继续无聊地打着我的瞌睡,大人们继续着他们的精彩。他们不知道,他们眼里清晰的世界不属于我,只觉得我太烦、太缠人了,下次再也不想带我看电影了。

直到我上学前班,老师教我们拼音和数字,我只会跟读却不会认,写字时眼睛嗅着书本,老师才发现我的眼睛不对,叫我父母带我去检查。医生诊断为先天性高度近视和散光,没有治疗办法。父母都想不通“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近视呢?”

医生告诉他们,要么是遗传,要么是药物引起的。父母都认为自己的眼睛没问题,想起母亲怀我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是靠保胎药勉强留住我的,想来大概就是那些保胎药使我的人生有了些许遗憾。在很多年之后母亲才发现她的左眼也是近视的。不知道是遗传还是药物影响,一副厚重的眼镜就从此架在了我的鼻梁上,与我形影不离。

03.

第一天戴上眼镜,我欣喜若狂,呀!原来太阳这么刺眼,花儿这么艳,草儿这么绿,这个世界如此五彩缤纷。原来躲起来的小东西一下子来到了我眼前,我应接不暇。刚戴着眼镜走路高一脚低一脚的,我像刚学走路的孩童,牵着妈妈的手,一路上东张西望,又小心翼翼,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虽然我戴了700度的眼镜,可视力仍然只有0.5,想要达到高清是永远不可能了。黑板上还是有很多字看不清楚,老师把我安排在座位第一排。晴天还好,我能勉强看清黑板上的板书,一到阴雨天,日光灯将黑板反射得通亮,板书就跟我躲起了迷藏,我睁大眼眯上眼,都找不到它,索性脸皮一厚,将凳子搬到讲台边当作课桌,我蹲着上课。

初中三年,我起早贪黑,躲在被窝里背书、背单词,常常第一个到校,最后一个离校,神经衰弱到靠安神补脑液维持睡眠。

从小我体质很差,瘦到一阵风就能把我吹走,三年来,不管多热的天,我都不敢穿短袖和裙子上学,我实在瘦得有点过份,自卑得不敢露出细胳膊细腿。我的体育成绩堪忧,为了扳回中考的体育分,我每天一早坚持在操场上跑完一千米。

尽管我已尽我之所力,可中考时还是被无情刷下。这让我萎靡了好一阵子,心灰意冷,万念俱灰,随后无望地进了一所民办高中。

04.

这一年我的身体也罢起了工,内分泌严重失调,视力也极速下降,已达1000多度,人也更消瘦了。母亲心疼我,试探性地问我,可否辍学,回来养病。我觉得升大学已成奢望,只不过是混张文凭而已,不要也罢,才上了一年高中,我便永远地告别了学校。

以后的日子我更消沉、更自卑和内向,我不愿见同学,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生无可恋,甚至连结婚这么大的事我都草率而为,我在这灰暗的世界里找不到方向。风华正茂的年龄,心却提前衰老和干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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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百无聊赖中我开始了看书。说实话,当初只是为了装B,可装着装着竟然上了瘾。书就像个智者无声地劝导着我,我渐渐变得开朗,身体像被注入了新鲜血液,开始有了活力,对新鲜事物有了探知欲。

都说大学是一个小社会,而社会是一所大学校。不能徜徉在大学这所知识殿堂里虽是遗憾,而如果继续沉沦在这份遗憾里无法自拔,则是对人生最大的亵渎。

我重新振作起来,在社会这所大学校里尝试学习一切新事物。12年的时候我开了淘宝店,纯粹是为了能学点新东西,不至于被时代的浪潮打翻。从店铺装修、拍照、上图到发布,以及做客服,都是我边在电脑上学习边操作,现学现卖自学而成的。同年在阿里巴巴上又开了网站,没花一分钱请人打理,也弄得像模像样。

我的自信一点点恢复。五音不全、四十年不曾张口唱歌的我尝试学习唱歌,普通话不标准,尝试学习朗诵。试着做一些以前不敢做不敢想的事,对自己说yes,拒绝说no。

人也变得神采奕奕,每天能量满满,甚至连容貌也有了变化,完成了年龄的逆袭。认识十年前的我的人都说我比以前更年轻、更有活力了。这是对我最大的褒奖,我知道我又活过来了。

06.

最近有幸加入了齐悦梦想这个写作社群,我份外珍惜这次重新做回学生的机会,我又热情高涨、斗志昂扬。学习给我带来了快乐,让我更充实,使我的内心更丰盈,学习还唤醒了我沉睡的灵魂,让我更明确自己所想要的生活。

我怀揣梦想,体味学习的喜悦和艰辛,寻找着来时的记忆,向着心中的那一片光明匍匐前行,相信只要脚步不停息,总有抵达的那一天。愿文学这一缕阳光能晒干我心里的潮湿,驱散我内心的阴霾,跟着一群优秀的人,在变美变好的路上越走越远。

六月其实并不潮湿,也并不只有分离。有社群这个和煦的大家庭,让我感受到了阳光和温暖。六月也是播撒希望的田野,梦想在这里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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