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资治通鉴》[582]| 曹操报父仇——泗水河大屠杀


徐州治中、东海人王朗和别驾、琅邪人赵昱向刺史陶谦建议说:“求诸侯莫如勤王。如今天子流亡在长安,应该派遣使者前去进贡。”陶谦于是派赵昱作为使节,携带呈给皇帝的奏章到长安。献帝下诏任命陶谦为徐州牧,加授安东将军,封为溧阳侯。任命赵昱为广陵太守,王朗为会稽太守。

[点评]

求诸侯莫如勤王:春秋时,西周王室发生内乱,周王子(储君)伙同狄人(在中国北方蒙古一带的少数民族)将周襄王打败,周襄王向秦晋求援。晋文公听取了卿大夫狐偃的“求诸侯莫如勤王”的建议,将秦兵辞退,自己单独领军击败了狄人,将周襄王迎回国都。晋文公从此名声大噪,之后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王朗与赵昱在这里的意思是你去求各关东诸侯,还不如找王室效忠。

当时,徐州地区百姓富裕,粮食丰足,各地流民多来投奔。但是陶谦信任奸佞小人,疏远忠直之士,司法及政务都管理不善,使得徐州政局也逐渐混乱。许劭避难来到广陵,陶谦对他的礼节和待遇都很厚。许劭对他的门徒们说:“陶谦外表上追求尊重贤才的名声,但实际上他并不是正人君子。现在待我虽厚,将来必然会改变。”于是,他离开徐州。后来,陶谦果然大肆逮捕流亡到徐州的士大夫,人们才佩服许劭的先见之明。

[点评]

三国演义中的陶谦是谦谦君子,体恤百姓;但史料中的陶谦却不是这样。

许劭就是曾对曹操做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评价的许劭。

六月,扶风大雨冰雹。华山崩裂。太尉周忠免职,任命太仆朱儁为太尉,录尚书事。

下邳人阙宣聚集百姓数千人,自称天子。陶谦击斩阙宣。

大雨,二十余日日夜不止,漂没民居。

袁绍率军深入朝歌境内的鹿肠山,讨伐于毒。围攻五日,攻破于毒,斩杀于毒及其部下万余人。袁绍于是顺山北行,进攻左髭丈八等乱匪,将乱匪全部斩死。又进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又斩杀数万人,乱匪的营寨全部遭到屠戮。最后,袁绍与黑山军张燕以及四营的匈奴屠名部落和雁门的乌桓部落在常山交战。张燕有精兵数万人,战马数千匹。袁绍与吕布联合进攻张燕,一连战斗了十余天,张燕军死伤虽多,袁绍军也感到疲惫,于是双方自撤退。

吕布部下的将士多凶横强暴,袁绍颇为厌恨。吕布于是请求返回洛阳。袁绍用皇帝的名义任命吕布兼任隶校尉,派遣精壮武士护送吕布,命令他们暗中将他害死。吕布命人在他的帐内弹筝,自己悄悄地溜走了。武士们乘夜袭击吕布,帐篷和床被全部砍坏。第二天早晨,袁绍得知吕布仍然活着,大为恐惧,下令关闭城门,严加防守。吕布率军再度依附张杨。

前任太尉曹嵩在琅邪躲避战乱,他的儿子曹操命令泰山郡太守应劭迎接曹嵩到兖州。曹嵩携带辎重一百余车,陶谦的一个部将驻守在阴平县,其士兵贪图曹嵩的财产,于是在华县与费县的交界处发动袭击,杀死曹嵩和他的小儿子曹德。

[点评]

曹操的父亲曹嵩到底被谁杀的,史料记载有分歧。《后汉书·陶谦传》说“时谦别将守阴平,士卒利嵩财宝,遂袭杀之。”也就是曹操他爹是死在徐州,但是为陶谦手下贪图财物而引发的偶然事件,是个意外,曹操借题发难。《世说新语》记载,曹嵩是被陶谦派兵,在自己家里被满门杀死的。《三国志》只说曹嵩被陶谦所害,没说怎么死的。《资治通鉴》采取了《后汉书》的记述。从逻辑上看,陶谦这时其凭实力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曹操,而曹嵩携带的行李肯定价值不菲(同时代的陈琳著名骂文《为袁绍檄豫州文》中说“嵩乞丐携养,因臧买位,舆金替宝,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骂的确实有夸张的成分,但曹嵩家中确实十分地有钱),士兵贪图曹嵩的财产而杀之比较合理。

秋天,曹操率军进攻陶谦,攻克十余城。到达彭城时,与陶谦的军队展开大战,陶谦兵败,逃到郯城固守。

当初,京县、洛阳遭董卓之乱,人民向东流亡,大多停留在徐州,遇到曹操复仇大军,坑杀男女数十万口于泗水,河水为之堵塞,不能流动。

曹操攻打郯城,不能攻克,于是撤退,攻取虑城、睢陵、下丘,全部屠城,鸡犬不留,城邑一片废墟,看不到一个行人。

[点评]

曹操在后世风评不好,很大一点就是因为其屠戮过多,这一点别人差不多是偶尔,但曹操和董卓却基本是常态,董卓杀百姓、杀士卒、杀士族、杀官吏,曹操也干了。 曹操在徐州制造的这起骇人听闻的“泗水大屠杀”,堪称为曹操最狠的暴行!

曹操这次屠城的人数,史料记载是不一样的:《曹瞒传》说曹操在泗水坑杀了数万人,然后又屠了三县。《水经注》说曹操屠三县加上泗水坑杀的人数,一共达到十万。《后汉书》说曹操屠三县加上泗水坑杀的人数,一共达到了数十万。《资治通鉴》说曹操先是在泗水坑杀了数十万人,然后又屠了三县。但不管怎样,这次屠城数量相当多是确定无疑的。

为报父仇,竟然屠杀这么多无辜生命,曹操够残暴的,放到现在,可以称之为“反人类罪” 了。

冬,十月二十二日,长安地震。天市星旁出现孛星。

司空杨彪免职。十月二十七日,任命太常赵温为司空,录尚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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