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不禁让人想起“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中的“春和景明”。和煦与明媚让人蠢蠢欲动,想出去走走。
记忆或是惯性常常会驱使我的脚步穿过屋后小山来到武昌湖。村子与湖之间隔着一座小山,虽然小,但在儿时的记忆中,它似乎承包了我们这些家庭小帮手们的劳动空间。春天,我们三五成群挎着篾篮子满山遍野的给猪找寻食物,也就是“扯猪草”。山不高,但绵延好远,里面的猪草也十分丰富,有毛叶蒿、马齿苋、酸鸡杆……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但并不妨碍我们能清楚的区分哪些是猪可以吃的。记忆中想不起是谁教我区分山上无数的野草,而且还能准确无误的辨别出哪些是可以做为自己的零食。漫山遍野都有我们的身影,大家比赛似的努力让自己的篮子装满。鸟鸣声、欢呼声,整个山林都沸腾了。累了,我们就地躺下休息,嘴里叼着能吃的野味。野味嚼完了,又满血复活,彼此吆喝着一起回家。秋天,我们会扛着扫耙,背着箩筐去山上耙掉落在地上的枯枝败叶回家当柴烧。所以即使是叶落纷飞的季节,山上也很少看到堆积的落叶,都被我们这群勤劳肯干小家伙们弄回家了。
年逾四十不惑,记忆便不停地催促你去找寻这些回忆和痕迹。虽然若干次的经历告诉自己,有些东西只能永远的存在于记忆中,但每次依然固执地想要凭借记忆找寻那曾经熟悉的场景。再次踏上山间小路,路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一层又一层似乎是岁月的留痕。山林寂静无声,只有脚踩枯叶发出的沙沙声回旋在耳畔。抬眼望去,山上除了熟悉的松树,更多的是见缝插针的藤蔓,现在再也没有人打猪草也没有人需要找柴火,除了上坟基本每人进山。这些藤蔓长年累月没被清理过,大有攻城掠地之势,倒是这些土著的老树们似乎成了他们的附庸。找不到熟悉的一览无余,而是漫山遍野笼罩在无边无际的神秘之中,内心深处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总担心会不会有野猪窜出来。看着满山的铁色枝干,失尽了生气的样子,甚或有些莫名的苍凉。但不管怎样,穿着妈妈纳的千层底行走在故乡的山水间,脚步的舒适让我变得像个孩子,放浪形骸,夹杂着一点小兴奋与浪漫的刺激。
很快穿过小山,来到武昌湖畔。湖水很清,带着它的空灵与活力,一路流淌,也不知道它流淌了几个世纪。和煦的暖风吹得湖水微澜,也吹得人心活泛起来。静静地坐在湖边,倾听水波、野鸭,湖水自顾自的随风荡漾,我也迷失了自己。有了远离尘嚣,融入大自然的美妙感觉。静坐上个把个钟头,用不着说话,也用不着察言观色。“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但脚步可以在这里停留, 心灵可以在这里歇息。尽情地享受这空灵、明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卷。
“哗啦哗啦”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划桨声,放眼望去,果然是一小木船,一人划桨一人坐船。看到熟悉的场景,莫名的激动,举起手机对准他们。划近,知是巡河的人。他们以为我们是外地人第一次看到木船。我心底瞬间生出无声的鄙弃,“我坐这种船的时候,你们还不一定看到这种船呢!”记忆中很小的时候,父母到河中打莲蓬菜就把每人看管的我带到船头上跟随他们一起。自此,那潺潺淙淙便时常萦绕在心间。说到我的家乡在武昌湖边时,总有些许自豪。无论何时终不会忘这段温润的岁月,美好的时光。
吹着由经水面而来的风,沁人心脾。不必走马观花的游览,只用静静感受山水间的空灵神韵。
天色渐晚,收拾心情,起身回家,再次走在落叶成诗的小路上,舒适、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