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射到地面上,地面上便布满了耀眼的金币。风一吹,那些金币全都跳动了起来。我抬头看看树冠,树叶的间隙明明是有棱角的,为什么地面的上的光却是圆形的呢?我记得在上初中到时候学过,不过我现在已经忘记了。
捡了一上午的瓶子,我累坏了,看到这样一棵大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停了下来,坐在大树的下面,背倚着大树。我忽然想起了一则成语,守株待兔,我觉得我现在正好可以守株待兔,会不会有人走到我身边,把空的饮料瓶让给我呢?毕竟我的身边有许多的空瓶子,很明显我是一个捡瓶子的人。
很遗憾,两个小时过去了,一个扔瓶子的都没有。现实总是这样,我对自己说。
地上的金币已经消失了,我准备起身,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辆带斗的拖拉机,拉着一车的西瓜。司机开着车,一头扎进了树底下,车轮从我身边不足十厘米的地方压过,吓得我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我想找他评评理,司机熄了火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摇车的铁家伙,我心中的怒火在那一刻瞬间熄灭了。他不但比我壮,手里还有家伙,我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啊。
司机拿那家伙好像就是为了对付我,见我又坐到了地上,没了脾气,他呵呵一笑,又把那家伙扔到了拖拉机方向盘的下面。他从斗里拿出一块牌子,放到了车轮的旁边,上面用粉笔写着:红过周润发,甜过邓丽君。我看了半天,没看懂什么意思。
他在那卖瓜,我在那瞪他。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又过去了,天擦黑了,一个买瓜的都没有,我心想,活该吧兄弟。他也有点着急,在瓜车的前面不停的走来走去,他的样子像是很想叫卖两声,嘴巴张了又张,可都没有叫出声,因为一个行人都没有。
远远的,来了一个扫地的,骑着自行车,车后面别着一个布袋和一个扫帚,见哪有垃圾,就下来扫一下,扫完就再骑着车往前走,这骑着车扫地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扫地的骑着车来到我跟前,把车扎好,拿着扫帚和布袋,在我面前的地上划拉了两下,什么都没有扫到。她先是看了会儿我,指着我说:“垃圾不要乱扔啊!”
我赶紧拉了拉我的袋子,这里面的瓶子可都是我的宝贝。
说完,她又看向卖瓜的,卖瓜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卖瓜的!”扫地的说。“谁让你在这卖瓜的?”
卖瓜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给你说话呢,听不到咋的?”
卖瓜的终于说话了:“我在这卖瓜,管你啥事?”
“咋不管我的事?你把瓜皮扔得到处都是,我扫不扫?”
卖瓜的又鄙视的看了一眼扫地的,像是在说,你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卖瓜的表情彻底把扫地的激怒了。“你赶紧给我走,听到没有!”
卖瓜的还是不理他。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喊城管了。”
卖瓜的猛一紧张,不过还在矜持。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在这卖瓜啦。”扫地的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来。
卖瓜的嘴角泛起了微笑。
“我让你笑。”说着,扫地的把扫帚和布袋往地上一扔,抱起一个西瓜就要往地上砸,卖瓜的赶紧上去抱住。扫地的用力,卖瓜的也用力,两人纠缠在一起。扫地的扔了几次,都没能脱手,一生气,松开手,又去往车斗里抱西瓜,卖西瓜的用手按住,央求道:“大姐,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卖瓜,你让我卖一会儿呗。”
“卖瓜也也可以,不过你得给我几个西瓜。”扫地的喘着粗气说,她上了年纪,刚才一通纠缠,把她累得不轻。
原来是这样!卖瓜的很郁闷,很不情愿的挑了一个半大不小的,递给扫地的,装作很大方的说:“拿去吃吧。”
“我家五口人,一个怎么吃?”扫地的伸着脖子,眼神注视着卖瓜的,那样子从侧面看像极了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斗鸡。
卖瓜的嘴唇在颤抖,脏话好像就在嘴唇的后面,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又挑了两个,递给扫地的:“这下够了吧。”
“一人还不合一个?”扫地的眼神异常坚定,像是再说,你要不同意,我现在就接着扔,说着,还撸了撸袖子。
卖西瓜的明显怕了,又挑了两个,递给扫地的。
“我怎么拿?”
卖瓜的又去给扫地的找了一个编织袋。
扫地的看到那编织袋,脸上乐开了花,把编织袋放到地上,把瓜都推进去,脱了一只袜子,扎住口。把瓜搬到车后座上,骑着车欢快的走了。
卖瓜的快被气炸了,扫地的一走远,瞬间把扫地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骂完还不解气,往扫地的扫帚上啐了一口,抬脚想把扫地的扫帚踹断,一想一会儿还要在这卖瓜,脚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又轻轻的放了下来。
这时,他看到了我,大摇大摆的朝我走了两步,瞪着眼,冲我吼道:“滚一边!”
我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愤怒过,他把我气得浑身打颤,我想骂他,又害怕他打我,最后我指着地上的扫帚和布袋,我说:“向我道歉!”
卖瓜的愣了。
我说:“你道歉不道歉,你要是不道歉,我现在就去给扫地的说,你往她的袋子上吐口水。”
卖瓜的慌了,慌忙道歉。“对不住大哥,对不住大哥。”
“给我挑俩西瓜。”
“你——”
“你挑不挑,不挑我现在可喊了!”
卖瓜的瞪着我,我也瞪着他,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