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看了电影,电影的画面让人舒适,故事的发展又是合情合理的,至少没有烧脑的情节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终究没能把它看完,电影又是一半,世钧的父亲生病了,世钧要去回家去,画面定格在两人即将分离之时,接下来却是不敢看下去了,我在想,就让所有的美好停留在这一刻吧。我悄悄地把电脑关掉了。
我总觉得我有一种鸵鸟的心态,只要把脖子埋藏起来,自是可以当做就没发生过!可是事情是没有结束的。
《半生缘》给我印象太不好了,曼桢说,至此那间房屋会从此成为她的噩梦,她一辈子再也不会再踏进那里一步,可是我觉得那间小黑屋也给我年幼幼小的心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刺痛,我那时觉得人间自是美好的吧!哪怕外人可以再坏,家人自是友好美满的吧!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明白!我觉得那一幕就像个丑陋的恶魔追赶着我一样,我要毁灭它,可是如果我无法毁灭它,我只能躲避它当它不存在的。想起那个午后,我在网上买了张爱玲的小说集,我总是想要避开那全套书里的《半生缘》,可是,可能是人们觉得《半生缘》写得太好了,到哪哪都落不下它!所以最后只能一并买了它!
其他的书我自是都翻过的,独这本还未认翻过,每每翻起,总害怕自己无意中闯进那间小黑屋,好像一打开书本,所以的一切都在活灵活现的演绎着,我甚至觉得我打开的不是书纸,我打开的是那间小黑屋,那条缝从纸张缝隙里撕扯出来,我只要把书一闭起来,一切又归于安静,悄然消失得没有踪迹。
可是今天阳光那么的明媚,几乎洒到人间各个角落,微风拂动,阳台上的花随风而浮动,每片叶子都在颤动着它的光茫,连西红柿都绽发着绿油油的闪光,一两颗却红得招摇,一切那么的清晰又明目张胆,我仿佛听到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我,好像在说,快翻开我,快翻开我吧,我已经在这里等候你许久了!
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赤着脚,四周查找拖鞋,蹑手蹑脚地走进小书房,眼光略过一排书,从里悄然抽下了一本。
请原谅我,让我再碎言碎语片下。假如说苏青的文笔像教科书里严厉的老师,言辞犀利直白地告诉你不能这么做,应该这样做,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应该这样想才是;萧红的文笔像旧时代的寡妇,逢人就喊,生活有多苦,多不容易,街邻四坊又是怎么欺负我的,简直不让人活了;那张爱玲的文笔就显得寡冷多了,你若不再觉醒,你只能成为我笔下的人。觉不觉醒,是你的事,写不写那是我的事!
社会的悲哀,一直在悲哀着,有些是因为没觉醒还未发觉,有些是因为麻木了,所以也无法感知了,有些是不会传述咽在心里没被知道!
文人的作用是一边发觉,一边唤醒,一边转述那些咽在心里不被知道的苦处。我想那是那个时代文人肩负的责任吧!
打开书本,我觉得张爱玲的笔就像个上帝,纸张里的人是他们的世界,每一笔每一画,牵动着的是他们的命运!书本里的人在他们的世界转动着出不来,我们在我们的世界里转动着也无从可去,两个完全不相交的世界却是那样的吻合与贴切。我看着书里的人忙忙碌碌的悠转,何尝又不是在看置身于这个世界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