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晨光里,我与妻子驱车二百余公里往郑州送犬。因为在外旅游,妹妹说将爱犬放在家就可以了。
推门入户后,褐色夹白的毛团欢快地扑上来抱住我们的腿。它惯常如此,总爱用湿润的鼻尖轻蹭掌心,水银般的尾巴在身后扫出残影——这是讨要爱抚的暗语。我蹲身拍拍它的颈圈:“到你家了,自己玩去吧!”话音未落,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忽地暗了光,小家伙怏怏地踱回角落,蓬松的尾巴颓然垂落。临别时,特意与它道别,往日黏人的毛孩子此刻却将脸深深埋进爪间,理都不理。
返程的高速上,后视镜里倒退的风景与往事重叠。忽觉众生皆同此理:那些殷勤的靠近,往往裹挟着隐秘的期待。当所求不得,温存便化作疏离的冰棱。无论是犬类还是人类,过度付出终将磨损关系的平衡。保持恰如其分的距离,在自我精进中沉淀心性,或许才是处世的长久之道。
车窗外暮色渐浓,仪表盘荧光映着妻子沉静的侧脸。我们相视一笑,默契地将车载音乐调高了两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