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各位,在你们的身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这四位,至今仍尚在人世的还剩几位呢?我的身边到今年(2016年)为止一位也不剩了,最后的外婆在今年八月十七日(农历)于早上过世了。

一些自己也想要对她做的事情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外婆的过世让我感觉太震惊了,明明去年在街上碰到她的时候很有精神的。意外总是来得措手不及,活在当下、懂得珍惜才是最无悔、最正确的人生之道。毕竟,未来的事情无人能够料想,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同时人的生命也真的渺小而很脆弱。

4月春天外婆就因为摔倒住进了医院,病情反反复复,一直待在医院里,妈妈很是忧心,而我并没有到医院里去探望她。一直以来都很少很少跟外婆碰面,今年里就只见了仅有的三次面,前两次人都是清醒的,最后一次却说不了话,变得要往植物人的方向去恶化。我一直以为外婆的健康会好起来的,她还能够活很长时间的,因此,对于外婆今年身体的突发状况,我惊讶万分。人总有一天总要回归到上帝那儿的。人一旦过了中年步入衰老时期后,身体机能便开始生锈损坏,活力消失,一年比一年衰老,健康状况急转下滑,生命的沙漏里的沙无情的急速下落,生命步入了倒计时,谁也无法逆转这既成的趋势。最近的这几年,我惊觉父母都老了许多,我感觉这是瞬间的现实,有点接受不了。我是那种粗心、迟钝的人,对于身边的人与事都很缺乏敏感度,以至不会及时觉察得到事态的严重性,给自己落下不少悔恨。外婆的病情,自己很自以为是,自己并没有主动的去关心她,对于她身体状况的实情实在是知之甚少(很无知)。

6月的一个饭局上,见到的外婆带着笑容,走路的时候除了拐杖还需要人扶着,但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8月外婆因为不舒服又住进了医院,我那时去医院照顾了一下她,但我很害怕跟她说话,一直以来我都在躲避着跟她的相处,以至当时并没有及时关心到位。其实她的精神状态已经衰落了,妈曾经说过,所以对于过去的一些事情她可能已经不怎么清楚了,只是她仍然记得有着我这唯一的一个孙女的存在吧(其他的都是孙子)。因为,我是她女儿的女儿。为什么我会害怕或不喜欢跟外婆的相处?因为我性格的问题。在外婆的脑海里对我已经刻下了根深蒂固的负面印象,这么多年一直以来从没改变过。我想要改变她对我的刻板印象,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也一直在躲避着她。妈妈的性格跟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是那种风风火火、有什么就说什么、缺根筋儿的性格,亲生的印证啊!而我是性格内向的那种人,好静、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的,常常遭人批评,从小只要跟外婆碰上面,没过多久她便会毫不留情的“批斗”起我来,所以我不喜欢她,不想跟她碰上面。后来,高考的那些失败使我感觉很没颜面,于是乎我便躲着全世界的人,更加的不想的与外婆碰着面了。我想变优秀了才站出来。(想了解我的可以看我的文章《来自星星的我》,发表于博客)9月的一天,外婆又再次的摔倒,这是最严重的一次,后脑重重的摔下地,神志完全不清了,不能说话不能吃饭,勉强的吃些粥或麦片,完完全全的要由他人来护理,正要渐渐的演变为植物人了。中秋假期间,妈妈、小姨以及两位媳妇轮流全天候看护。住院的第七天夜里,外婆的身体突然抽搐的不停跳动,于是大家将外婆接回了家里,在氧气瓶的供氧下,外婆于第二天早上过世了。守夜的时候,我走到躺在床板上的她呼叫她,并抓起她那已经骨瘦如柴的枯手,真的再也不能醒过来、好过来了,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一直祈祷不要迎来丧礼。外婆死的当天,少数的近亲亲戚守候着她,到了晚上,周边的近邻都过来了。真的很怕这种守夜,虽一直的坐着(可以自由走动),不用干什么,就有时需要上上香、烧烧东西,但也让人觉得是很累人的事儿(具体的事儿都由大人们忙去)。而且着实很无聊,我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跟这些上年纪的人们说不上话来。回家休息了会儿,到了深夜又回来出席一个叫作“买水”的仪式。到了第二天中午,外婆才出殡。刚好突然来月事,我没有跟车上山出席外婆的落葬。

两天多的吊丧,作息时间乱糟糟,真叫人吃不消。高中的时候参加了外公的丧礼(死于溺水,如今连外婆也是死于意外),然后2010年的冬天是奶奶的丧礼(也是摔倒过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爷爷在我3岁以前就已经死了,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他照料过小时候的我),哎,我已经不想再参加什么丧礼了!烦人的礼节,而且这也是不吉利之事,最重要的是,我很受不了吊丧上妇人们(近亲)的哭丧环节(哭哭啼啼,感觉很不舒服、很受不了)。

这些年,跟外婆没有怎么的见面,2013年母亲节的饭局上跟她的见面也是被说教了。想不到今年的三次见面成了“绝版”。8月到医院的探望喂她吃过葡萄(一直躺在床上打点滴),问过她还要不要,她一直招呼我坐下、吃东西,这些简单的对话也是最后最后的对话了。一切,让人猝不及防。已经工作的孙们给钱她花、媳妇给她买漂亮衣服,妈妈说我们姐弟不会做事,我也想给外婆买衣服,只是……

在外婆的最后一次入院,鉴于奶奶曾经的经历,妈妈她已经默默的做下了心理准备,她说:“转院都已经无力回天了,就像你奶奶那个时候那样。”原来,妈妈早已看开了,我很钦佩她的这种谈定。以平常之心看待无常之事,人有一生就必有一死,生老病死是自然之事,任谁也逃不掉。顺其自然的接受吧!

人,不过就是一具血肉之躯啊!生命有限,能力也有限。未来的事情无法预言,珍视当下,活出最理想的自己便是对仅有一次的生命的最大回应。

生命没有了,什么也不能做了。



外婆,天堂的您会在跟谁们在打着麻将吗?

您还有许多的遗憾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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