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相连

热。

好热。

这么热的地方,连鸾光这只火凰都受不住,清洌怎能受得了。

一定要找到他。

鸾光振翅,向火焰山深处飞去。

火凰鸾光,光耀不周山。她一袭红衣,赤发金眸,一双凤眼挑着天界一众男仙的心。鸾光不仅是日母羲和的得力助手,监管三界日升日落,也是火凰长老们宠极了的掌上明珠。鸾光不过几百岁年华,一举一动俨然少女,性格活泼,模样娇俏,仗着长老们的宠爱,自然也任性顽皮极了。随性是随性,但鸾光倒不会乱欺人。

说到清洌仙君,鸾光是又欺他又怕他。清洌仙君身为水神玄冥庶子,执掌三界雪山,常年居于青冥雪山,用水神的说法便是,这不肖子待谁都清冷的很,几百年了也没见他从雪山上下来过,跟冻住了一般。

鸾光出世后,清洌仙君就变了。水神说,这不肖子一见着那小凰,就跟融化了一般,天界集会时遇见火神祝融也没见他这般。

鸾光也不知清洌仙君为何这般喜欢她,自她有神识以来,清洌仙君就在她身边,掐指一算也有几百年了。

“仙君,你不热吗?”执掌雪山的他天性属寒,如今却整日流连于不周山凰居,还跟在她这只火凰身边,想想就要融化了。

“不热。”清洌仙君笑眯眯地看向紧了紧羽织的小凤凰。

“可是我冷啊!”是了,要说鸾光有什么弱点,那就是怕冷,极其畏寒。

神仙日子虽无病无灾,却无趣至极。鸾光望着天上的金乌,想着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百年?千年?万年?天地湮灭?鸾光抱腿坐在一片云上,抬头可见乘着双轮带火的步撵的金乌,低头可见人间的农夫正背灼炎天光。这西北之地已大旱三年,时值盛夏,土地已灼出热气,山上年岁小些的树木已枝叶干枯,年岁久些的也没有精神到哪去,泥土已旱得开裂,此处本有一呼啸长河,如今也只能呻吟细流。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巨响,鸾光吓了一跳,惊得化出羽翼在空中环了一圈。她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不用看都知是电母,那个娇声老巫婆。电母在此,雷公肯定也在。

“小凰儿,都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么胆小。”电母娇笑着对鸾光说道,“西北大旱三年,五谷不收,瘟疫横行,我二人今个奉命来鸣雷作闪,吓着鸾光小侄了,妾身在此给小凰儿赔个不是。”

长辈都这么说了,鸾光再生气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受惊哪能一时消,更何况电母平日里就爱和她开玩笑,摆明了是故意吓她。虽然嘴上不说,可鸾光这小嘴也撅得也是能挂油壶了。鸾光还没来得及娇俏着控诉这二人,就落入一个凉意满满的怀抱。

“鸾光!我方才听见雷声大作,吓着没有?”清洌仙君紧张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儿,生怕少了一根羽毛。清洌仙君的眼中只有鸾光一人,可鸾光不是,她几乎都听见电母捂着嘴极力抑制的笑声了。

现在的鸾光一方面是冷,冷极了。一方面是羞,比冷还严重。清洌仙君平日如此端庄识礼,怎会如此......如此不知廉耻!平日小拉小扯,鸾光嫌恶两句也就过去了,在长辈面前他怎能这般放肆!她极力挣开清洌仙君,可这位却偏不,反而回身斥责起了雷公电母:

“二位知鸾光娇弱胆小,怎可还如此吓她?!”仙君这眼神离了鸾光,可就不在温和了,凌厉的如刀子一般扎向雷公电母。电母又是何人,既不畏惧也不生气,反倒觉得这小辈之间的感情十分有趣,便调笑了起来。

“哎呦仙君,我们这不是没注意到小凰儿嘛?我们方才都赔了不是了,你说是不是呀,小凰儿?”电母冲着鸾光眨了眨眼,这一眨若是放在旁的仙子身上,鸾光会觉得可人,可放在电母身上,就有些吓人了。鸾光不免打了个寒颤,忍着凉意往仙君身后藏了藏。

在一旁没说过话的雷公,见不惯这样蛮不讲理的清洌仙君,忍不住开口:“仙君,我二人乃奉玉帝之命例行公事,降雷劈闪是我二人职责,何错之有?倒是你,为了一只年岁不过百年的凤凰,耽误我二人。你说说这是何理?再者小凰乃羲和身边得力助手,什么没见过,不过一点惊雷,能吓到哪去?小题大做!简直荒唐!”雷公说这话的时候,凡间已是雷声大作,他说的话句句在理,鸾光也越发觉得清洌仙君胡闹。他做什么都说是为了她,却不分时间地点地这般,就算是小辈间的胡闹,他也不许别人压她半点气势,这是什么样的占有欲啊!

那边清洌仙君在和雷公电母僵持不下,这边鸾光的心中已起了千层浪。她受够了清洌仙君这般雪崩似的宠爱,这爱来的毫无缘由,毫无道理,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嫌恶过,也拒绝过,清洌仙君也知她不爱他,也从不强求什么,只是还这般护着她。他用冰雪为她围出一道无人可伤她的屏障,殊不知,能伤她的也只有寒冷。

与其这般受煎熬,不如一走了之。心意已决的鸾光,趁着三人不注意,转身展翅飞入凡间。火凰振翅,厉隼莫及。

“鸾光!”

“小凰儿!”

清洌仙君没有追上来,也是,但凡他法力再高,也追不上身为百鸟之王的火凰。思及此,鸾光愉悦地在空中打了个转,尖鸣一声,划破长空。顷刻,雨点落下,鸾光一惊,对了,雷公电母因降雨而来,掐指一算也龙王也该到了,大旱三年后的甘霖岂是须臾能了的?还是赶紧避一避。

鸾光寻了个破庙,进去躲雨,化为人形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身在凡间,鸾光便尽可能的不用法术,一来是不能被凡人发现,虽然这破庙看起来没人,二来是鸾光也想体验一把人类亲力亲为的感觉。鸾光收拾好了自己,便想看看这庙供的是哪位菩萨。

庙中确实立着一尊塑像,不过是普通的泥塑,可以看出时间已久,漆也落了,供奉之人的面容也已模糊。鸾光也感受不到有何神识存于塑像中,神像有神识才可收到凡人的情愿,才可受人供奉,降福于一方百姓,而现在这破庙中的,不过是一块成人型的泥罢了。既然从面相上认不出,别处定有什么名号刻着,鸾光好奇心起了,到底是那路神仙在此处被这般冷落,这般惨淡,回去定要好好嘲笑一番。她沿着塑像转了一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果不其然,塑像底座有一列小字,但已模糊不清。勉强可以辨认一点:

......冥山......洌......君。

换做旁人也许猜不出,但鸾光不会猜不出。这是缠在她身边百年的人,是用百般方式讨她欢心的人,是她刚刚逃离的人,是青冥山清洌仙君。怎会是他,此处无一雪山,旱情又如此严重,怎会与清洌仙君有关?神像无神识,无非两种,一是此地不应供奉此神明,即便祭拜也无济于事,神明自然不会降神识于此;二是香火稀疏无人祭拜,久而久之,神明便不再留神识于此。

鸾光盯着那列字,想了好久,也不得解。雨声未消,天色渐暗。鸾光竟然有些困了,她倚着塑像,就这样沉沉睡,毫无防备。

一夜无梦,神明很少有梦,日间无思,夜间怎会有虑。淅淅沥沥的细雨还未停歇,山上的小路已变得泥泞,甚至有些雨水汇聚成细流,树木都湿漉漉的,没有几片叶显得这山间清晨极为明亮。估计过几日就会抽新芽了吧,鸾光心道。地上泥水也脏不了鸾光的羽织,她轻步下山。下凡半日,还未见过人呢。

突然,脚下传来一声闷哼,很轻,但逃不过鸾光的耳朵。她好像,踩到了个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凡人。

“你......没事吧?”鸾光移开脚,低头打量这人一番。是个男人,这装扮,好似韩湘子那般,据仙子们说,这装束在凡间,定是个书生,只是这人长相嘛,没有清洌仙君好看。

“小生没事。”

“没事那我走了。”鸾光是神明,不似人类那般多想。别人说没事,那便是没事。

“哎,姑娘!你......可否扶小生一把?”书生装扮的男人没想到这姑娘会这般心思单纯,抑或是生性冷漠。

这人可真是反复无常,但他既请愿,身为神明,怎能不帮。鸾光虽嫌凡人的温度较火凰偏冷,却还是伸出了手,将书生搀扶起来。她也没问这书生为何在此,她并不关心这些,不然她瞬间就能明了。鸾光根本无心问的事,书生倒是先一步说明了:

“多谢姑娘了,小生昨日上山进香,祈求天降甘霖,谁知神庙未到,甘霖先降。这山树木干枯无处避雨,泥水横流,小生脚下一滑,竟撞到头晕了过去。幸好遇见了姑娘。”

鸾光心想,这凡人真是奇怪,明明救他的人不是自己,为何要如此感谢。不过,他方才说进香?难得是给清洌仙君?鸾光问道:“你方才说进香?是给哪位神明?庙宇何在?”

书生不知她为何突然有了情绪波动,还是指向了鸾光走过的路:“清洌仙君的庙宇,往上走便是。”

“此处并无雪山,也不是寒地,祭拜清洌仙君有何用?”连鸾光自己也未意识到她语气重了许多。

“看姑娘面生,怕不是本地人吧。此山本是雪山,自然祭拜清洌仙君。”见鸾光惊得张了嘴,书生一笑,但话锋立转,“三年前,清洌仙君托梦给鹤雏道长,嫌南清镇祭祀不周,不再庇佑此方百姓。那之后,雪山之雪一夜消失,毫无痕迹,既无雪水也无骤冷,也未再落一滴雨!直到昨夜。”书生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但这些话,鸾光一个字也不信。清洌仙君虽清冷,却极佑子民,不收分毫,更不需百姓大张旗鼓祭祀。更何况,山河之神显灵,何须托梦?怒则咆哮,喜则泰然,山也如此,河也如此。

不过,鸾光倒是注意到书生提到的传言之源,鹤雏道长,她又问:“那鹤雏道长是何人?现在何处?”

“鹤雏道长乃南清镇修道之人,能通灵会除妖,以前清洌仙君的祭祀也是他主持的,他现居于镇上北边的无名观......哎?姑娘?人呢?”书生话音未落,鸾光已不见了踪影,书生愣了须臾。

“啊!!!!!鬼啊!!!!!!!!道长救我!!!!!!!”

书生还在愣神的时候,鸾光已立在无名道观前了,说是不用法力,到底还是改不了习惯。这无名观当真无名无匾,若非当中如道观一般的装饰布局,鸾光只当它是个破宅子。三清殿前的院子,一片荒芜破败景象,树枝无人修剪,大雨本能使院中水缸蓄满水,然而水缸也是破的。这样的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姑娘,看你面生,怕不是本地人吧?是求签还是算卦?”声音从身后传来,鸾光回身一看,这老头鹤发白须,须发纠缠一起也不打理,草草打了个髻,身上道袍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破破烂烂还有补丁未遮的窟窿,本该拿在手中的拂尘,被他别在腰间,本该拿拂尘的手,握着一只酒葫芦。看他这样怕是刚醉酒归来,鸾光蹙眉,难道他就是什么鹤雏道长?

“不知你可识得鹤雏道长?”虽然已猜出个七七八八,但鸾光还是要确认一下。她也不用敬语,论辈分地位鸾光都不知道高这老道几百个春秋。

“贫道正是。”果不其然。

鹤雏道长见鸾光没有求签问卦之意,便不再管她,自顾自走进了道观。鸾光自然跟上,她还有好些事要问。

鹤雏道长径直入了三清殿,三清殿内三位天尊塑像都落满了尘埃,头边袖下结满了蛛网,鸾光凝神细看,这三尊塑像都有神识,也难怪此道观无名无匾荒凉破败,都有人守着,看来这道长也是有点能耐识相的,不然早弃观而去了,若无人供奉,神识则自逝。鸾光不知,鹤雏道长嗜酒如命,但凡有点小钱便拿去兑酒,若是不守着这观,他便无家可归了。

鸾光眼见鹤雏道长随意拿了几个拜垫就要躺下,赶忙出声:“三年前,你说清洌仙君托梦于你,此事当真?”

道长以手支着头,半眯这眼,答道:“修道人之言,岂能有假?”

“清洌仙君历来不受供奉,你却诬他降灾于百姓?居心何在?!”鸾光见鹤雏道长一副吊儿郎当之样,怒上心头,竟化出了火凰纹痕。鸾光眉心赤色火形纹痕若隐若现发着亮光,浑身散着暖光,好似天上烈日,纵使凡人也明白鸾光不是普通人了,何况鹤雏道长好歹是个修行过的,鸾光身上毫无邪气,只能是仙。这一现,吓得鹤雏道长赶忙起身正坐,冲着鸾光拜了三拜,忙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天上神女,还请神女大人见谅!”说完猛地扣头。

“我再问一遍,清洌仙君可曾托梦?”

“我说,我说。”鹤雏道长停下了扣头,仍跪着不起,“清洌仙君未曾托梦给贫道,贫道只是偶然路过清洌仙君显灵之地。小道此先从未见过神明,清洌仙君显灵之后此地便久旱无雨,贫道不由得想借此大赚一笔,得个好名声,来求签问卦的也多些,好谋生。”鹤雏道长见鸾光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声音不禁越来越低,“所以,所以小道,才,才编了这个谎言。”

鸾光纵然生气,但见鹤雏道长这样,怕是也问不出个什么了,不过是个贪财之人,做不了什么大事,只问了清洌仙君显灵之地何在,便匆匆离去。

按道长的说法,清洌仙君就在这棵雪松下显灵。真真是奇了,南清镇不似寒地,树木都是叶宽枝密,此处却偏偏生了一棵雪松,三年大旱,未曾落叶枯死,照样耸立如初。难道是清洌仙君曾在此处显灵留下的神迹?凡人或许会这么认为,鸾光不会。清洌仙君一向低调,即便在凡间现身也最多留个脚印,就像鸾光脚下这个。鸾光把自己的小脚放进脚印里,宽宽大大的还有很多空间,鸾光感觉的到,还有清洌仙君的神力残留,这脚印在这真是突兀,就像是刻意留下的,莫非......

鸾光醒来的时候,身下是自己熟悉的床,房间是自己熟悉的房间,床边的衣架上挂着鸾光化成人身时褪下的幼鸟羽毛做成的羽织,散发着柔柔的暖意,穿上它好似自己还在卵中一般。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仙界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失去知觉后一直很冷很冷,直到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然后一阵温暖,醒来就回到了凰居里她的房间。虽然只下凡半天,不过清洌仙君怕是担心的紧,还是赶紧找到他,再告诉他自己在人间经历了些什么。鸾光匆匆穿了羽织就出了房间,清洌仙君肯定就在凰居内等她醒来。

没有。哪都没有清洌仙君。怎么会?兴许天帝给了他什么任务,或是某处的百姓在祭祀,又或是,他看上了别家的小凰......不行,要去找他。鸾光离开凰居,去别处寻他。她路过窥凡镜,却没回眸一望,镜中已无盛夏,唯有皑皑白雪。

“哟,这不是清洌仙君家的小凰儿吗?”熟悉的娇笑,熟悉的语调。正是电母,鸾光私下凡间,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有责任,自然免不了一顿罚,她心中有些不悦,要好好奚落鸾光一番才解气。

鸾光下凡前,清洌仙君正是和雷公电母一起,问问她也许能知道些什么,鸾光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问道:“鸾光见过电母,不知昨日一别,您可曾再见清洌仙君?能否告于我,他身在何处?”

电母一愣,没想到鸾光真的毕恭毕敬的行礼了,心中也没了不悦,反而多了心疼。她叹了口气,神色尴尬道:“小凰儿,我们可不是昨日分别的,你昏迷数月,如今人间已寒冬。”

鸾光惊住,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伤她如此深?

电母没等鸾光问出口,便又说到:“你是被千年雪妖所伤。千年前,那时清洌仙君还未执掌寒雪,那只雪妖落脚南清镇,在本该温暖之处平地起雪山,只因当时雪神犯错被贬下凡间,一时无人管理此事,雪山便留存至今,后继位的仙君也无法发现已成形的雪山不对之处。直至清洌仙君通查雪山时,算到了南清镇本不该有此雪山,赶忙上书天庭。三年前,清洌仙君得天帝令前往南清镇收押那只千年雪妖,以足印将其封印于一颗雪松下。雪妖之力本不足以与你抗衡,谁料小凰儿你极度畏寒......”电母看了一眼鸾光,没再说下去。

“那清洌仙君他现在何处?”鸾光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她不在意她如何陷入的昏迷,她在意的只有,那个待她如至宝的仙君。

“天界寻得你时,你已昏迷不醒,神识涣散,唯有御寒珠能救你,御寒珠在火焰山深处。清洌仙君用神识将御寒珠送来,我们也不曾再见他......小凰儿!你去哪?快回来!”

振翅之声掠过,电母已不见鸾光踪影,空中只留下一根火凰羽,缓缓飘下。

陆滨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地上那个热的满头大汗眉头紧皱却怎么都不愿醒来的人儿,脸色一凝,就算怕冷,也不至于在至夏中午连个空调都不开吧。他放下买来的不冰的西瓜,进屋拿了遥控器按开了空调,微弱的发动之后,一阵凉风混着机械的气味迎面吹向他。方才还沉睡着的人儿一触着凉意瞬间转醒。

“陆滨!”韩暖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瞬间的冲击给了陆滨一个踉跄,他稳住后,伸手回报住韩暖,自然地扬起了宠溺的嘴角。

“这么热?干什么不开空调。”

“陆滨,我做了个梦。”韩暖把脸整个埋进陆滨的胸膛,用力地嗅了嗅他身上的皂香,这么热的天气,他居然一点汗都没有出。

韩暖无视了陆滨的问题,神色哀伤的说着:“我梦见自己是一只火凤凰,好像叫鸾光。你是个神仙,是清洌仙君。你好爱我,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爱你,你为了救我去找什么御寒珠。我醒了之后你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都说你星象已灭,定是不在了,我不信,我去找你。那个鬼御寒珠在什么火焰山,火焰山好热好热,连我都觉得热。我就想要飞过去,去找你,可是好热啊,我一直飞一直飞,却怎么也飞不到那座山,明明就在眼前,可我怎么都到不了,怎么都找不到你......”韩暖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陆滨捧着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小人儿眼中含泪两包泪,小嘴一撇,说哭就能哭出来。

韩暖看向陆滨的眼睛,那双清亮的眼中竟交杂着喜悦、激动、爱慕,放在盛夏都很清凉陆滨怎么能有这么炽热的眼神,她失了神,都忘了自己眼中有泪。呆滞中,她隐约听见他说:

“鸾光,你终于找到我了。”

还没有哪只火凰如鸾光这般怕冷。

据族中长老们说,那时鸾光还是枚凤凰蛋,破壳之日在即,谁知时逢天地异动,山峦俱震,这一震,给鸾光震下了天界,落了凡间。不幸中之大幸,鸾光坠落的方位下为青冥雪山,巧的是清洌仙君这天正在雪山巅打坐入定,任山摇地动也没惊醒。

鸾光便刚好落入清洌仙君怀中。

鸾光就这样仙君怀中破壳而出,雪山的寒意激得刚出壳的小鸾光一个寒颤,而火凰破壳迸出的神焰则在清洌的心口灼出了一块抹不去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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