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烈日高照,暑气逼人,水泥地也显得干燥了几分。教室内,是电风扇无尽的喧闹;教室外,是树木无尽的沉默。
被炎热逼到绝望地步的我,心中不禁哀叹一声:夏天又来了!便不自觉地将头转向了窗外。在烈日的直射下,树木的叶片闪亮耀眼地发烫,但那翠绿的叶片却丝毫没有像我们一样露出一副萎焉的样子,反而欣欣向荣,摆出一副春天的浓郁生机。我不禁疑惑起来:难道夏天离我们近却离那些树木远吗?却又在同一时刻想到了另一句话:古人云:心静自然凉。在同样酷热的环境中,心境真能改变一切吗?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岳阳楼记》这篇千古名篇,一边是以物喜,以己悲,另一边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前者的心情就是感极而悲或喜气洋洋,后者却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两者可谓是截然不同啊!想到这儿,我也不自觉轻松了许多,感觉自己周围也凉爽了许多。
再一想,我们身边的许多人又何尝不是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些人表面上一副高冷沉着的样子,内心却一片火热,有为理想而奋斗拼搏的狂热激情。但也有另一部分的人,表面上热情开朗,激动好事,但内心和行动上都不失一种理性和镇定,做事不失分寸。这两类人总能在生活中较好地保持自己的两种面对事情的态度差异,并不会因为其中的一种态度而影响另一种态度。正如我如今坐在这个教室中,周围是散不去的热,内心却依旧凉爽,犹如阵阵微风拂过心头。内心的凉爽可以驱赶心中甚至自身周围的热量,但外界的热却无法影响心中僻静的属于个人的凉爽。
回首过去,在中国悠久而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又有多少人不顾现实生活的种种,独守内心的那一份“凉爽”?袁宏道摆脱为官之道,独自追求一种闲适享乐的生活;周敦颐借莲喻己,表明自己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贵品质;陶渊明归隐田园,崇尚一种安贫乐道、率真自然的性格……这些古仁人在面对各自当时的现实情况下,都能够不受其影响,坚持自己的追求,成为他们那个时代的“异类”。我想:在他们面前,世俗功名离他们有多远,夏天也就离他们有多远。只有他们才真正做到了“身在热中不知热,一阵清风拂面来”的境界。他们与世俗的格格不入,他们的鹤立鸡群就是他们在酷热的夏天中那一阵阵带来凉爽的清风。
回过神来,只觉周围一阵清凉,才发现自己早已坐在家中的空调房里。其实,对于现在的我而言,空调房就是我离夏天最远的地方。但是我知道,未来的路上将会越加炎热,那时的我还能否像现在这般内心凉爽,是否还守得住那份凉爽?这一切都是个未知。
但是我知道,只要心里保持宁静、保持“凉爽”,即使外界再如何炎热,夏天也无法靠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