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思想的存在。这是哲学的命题,也是历史、现实与未来的客观实在。尖锐地讲,停止了“思想”,即意味着人已经不存在了。
然而,也是现实,也是现实生活中,却常有“没有想到”的“现象”。问题是:真的是“想不到”吗?“想不到”的“本质”是什么呢?我以为,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于个人的生活美好或美好地生活是很有价值与作用的,正所谓“想得美”——生活首先是想得美,之后才是实现美,完成一个美的现实。
其实,“想不到”多是“没有想”,“没有深入地想”,甚或“不会想”——不讲究思想方法,没有思想方法的问题。这该是根柢所在了。
人是思想的存在,关键在于会思想,重要的在于有思想。而会思想,无疑是居于首要的,因为唯有“会”,才能“有”。
现实地看,思想作为动词,作为一种行为作为,既是容易的,也是艰难的。在“容易”这个方面,思想不过是联想和想象。譬如,鲁迅先生由杭州的“西湖十景”,联想到了中国的“点心有十样锦,莱有十碗,音乐有十番,阎罗有十殿,药有十全大补,猜谜有全福手福手全,连人的恶迹或罪状,宣布起来也大抵是十条”。这就是“由一至多、由小到大”的连续联想。这“十全十美”的背后是什么呢?是“无问题,无缺陷,无不平,也就无改革,无反抗”,进而社会停滞而不发展,一个“封建”弄了两千多年,造成“积重难返的民族惰性”。这就是思想的“深刻想象”,但却是一种本质的揭示。
在“思想”即联想和想象的“艰难”方面,首先在于“问题意识”——善于存疑,凡人凡事都在肯定中有否定的疑问。这样的辩证思维与思想,亦即批判型思维与思想,对于做惯了“顺民者”,必是极为艰难的,不易形成的。即便对于自己,若不抛弃“自我中心主义”,也是做不到的,更况还有一个“面子主义”存在着。
其次,“思想”即联想和想象的“艰难”还在于“有可以联想和想象的资源储备”。也就是自己的头脑通过“联想和想象”与怎样的东西“链接”起来。就此来看,思想不过是自己的头脑这个“此岸”通过“联想和想象”的桥梁作用与怎样的“彼岸”沟通起来,发展起来。当然,这“此岸”与“彼岸”都是存于自己一颗头脑中的。故而,我们可以断言:个人头脑中如若不厚重储备丰富的社会历史文化,自己的联想和想象是不可能发达的,枯燥枯竭则是必然的。所以,不能“思想”也就可以显见了。
再者,“思想”即联想和想象的“艰难”,还在于其不是“刺激——反应”,而是系统性架构,比如历史思想,哲学思想,文学思想等等的系统。于此中,倒是要讲究一点“十全”而非“散点”了,恰如“看病”一样,要有一个“系统疗法”。
总括之,个人的有思想在于会思想,会思想则在于善于联想和想象,而要实现善于联想和想象就必须有丰厚的思想资源储备。何以储备?非阅读积累不可!
思路决定出路。不会思想,没有思想,何以出路?
“想不到”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