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人生

有种植物叫丝茅草,一节一节的,喜欢挖了它的根起来,把根洗干净,放嘴里嚼,一丝丝甘甜的汁液瞬间浸入心扉,令人有种幸福的感觉。

丝茅草的根可以入药,也可以泡水喝。丝茅草根的主要作用是凉血、止血、清热利尿,用于血热,热天流鼻血时,我就会挖丝茅草根洗净含嘴里嚼根吸汁。因为此草根味甘,寒性植物,因此也不是谁都能吃的,我是小时候太无聊没伴,才到处拿自己试花草的味道,我也庆幸自己没遇到毒草毒花。

有时什么也不做,我就上山挖折耳根即鱼腥草,山上野生的折耳根闻起来很香,凉拌出来味道比自己种的味道更香郁,更好吃。

也可以拿来炒回锅肉,把回锅肉油脂爆干,放点生抽,再放适量的自家制作的豆瓣酱辣椒翻炒一下,再把折耳根倒入锅里和肉翻炒几下放点蒜苗起锅,炒出来的脆嫩的折耳根吃起来香脆令人回味无穷。

我把几个外地人从害怕折耳根带到比我还爱吃折耳根,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反正是幸福呢还是幸福呢。折耳根嫩叶芽弄来洗干净,晾干水分,用少许盐腌制十分钟,然后放姜蒜蓉,生抽,少许白糖,适量香醋,花椒粉,熟油辣椒,味精,乡下的菜佐料用的少,但是吃起来却更原滋原味。

童年的乐趣就和汪老说的一样,一种草根,我们用手指绕住它的根,用一种不露锋芒的力量拉,听顽强的根胡一处一处断了。我当时看到这句话时,我在想人有时其实挺暴力的,有虐待比我们弱小种类的暴力美感,我以为这是不好的一种心理暗示。我觉得我爱折腾那些花花草草,总想尝试下它们是什么味道,我以为自己是暴力的,我都有点怕我自己。但看了汪老这句话,我瞬间用这段话治愈了我自己。

其实大多数和我同龄又在乡村长大的孩子,都听过这种手拉断各种草根不同的声音,这种拉断一根草根的声音也只有拔草的人自己才能听得。大家知道手刚好握住一把的西芹,它折断的声音是什么声音吗?

我们看过电视,也肯定听到过电视里一个人拧断另一个人的脖子的声音,就跟折断西芹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第一次注意的时候,是因为一个节目里说,有些大自然的声音,跟我们人类做有些事的声音是一样的,多用心去发现。

然后我有次看坑日战争片,这段拧断人脖子的声音和西芹折断的声音令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段时间心理阴影是什么也挥不去的,很恐怖的感觉。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看战争片了。

这段心理阴影,我是从当时看汪老的生活是很好玩的这本书走出来的。生活不如意或心里装有心事时,看看汪老的小说,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一件事。

人生短短几十年,活那么忧伤,这是干嘛呢?

其实我们那个年代乡村的童年生活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在观察植物尝试吃植物中长大,很多昆虫也是我们的玩具,但是有种四川叫八角叮的虫子很恐怖。

它常常躲在叶子背后你一眼看不到的地方,你去摘叶子冷不丁的碰着它,你的手它碰到的地方又红又肿不说,还让你生不如死的又痒又痛,还火嫖火燎的痛,只要你忍不住一抓,它会涨肿得更大更难受。所以遭过罪的小伙伴们都不愿意碰上它,我那时找猪草就遭过几回罪。

有两个老人,他们是老两口,每到枸杞子熟的时候,他们就会去捡枸杞子,其实只是为了好玩!一边走着,一边捡枸杞子,这比单纯的散步要有意思。这是两个童心未泯的老人,两个老孩子!你看童心不分男女老少不是。

正如前年,身在农村的我,每天凌晨六点的早晨躺在被窝里用手机看书看小说,天亮外面就有鸟叫的声音。娃儿也就鸟叫的时间醒,也就差不多七点吧,闻得到她爷爷种的夜来香花开的香味,夜来香种起来很容易活,也很容易繁殖,才一年时间,院子里好多地方都生起夜来香株来,于是我用锄头将它铲掉一些。

今年春季我还在农村没去外面工作时,那些孩子上学的时候,刚好桐子花开的很灿烂美好,像喇叭花一样的形状,白色的圆形花中心是紫色的花蕊。桐子花的树叶,小时候我喜欢拿来包麦馍,包好后放进灶孔里火堆的灰烬里烤。烤熟后剥开剥一层又一层的桐子叶,麦馍的香味很诱人的,再加上桐子叶的清香味食欲大开。那一束又一束向天空伸展的白色中包裹着紫色的花朵,多而密。桐子花的味道清甜,我也尝试过,它的花蕊是甜丝丝的,也是一种美好而甜蜜的味道。在所有的花中它算不上是我喜欢的花,因为它白色中包裹着紫色的花蕊,令我少了点钟爱的理由。

挪威的散文家别伦·别尔生说各种花里只有菊花有绿色的,也不尽然,牡丹、芍药、月季都有绿的,但像绿菊那样绿得像初新的嫩蚕豆那样,确乎是没有。我几年前回乡,在公园里看到一盆绿菊,花大盈尺。

还有绿樱,绿樱是十足的稀少品种,今年见南京的绿樱上了微博热搜,才知晓还有绿樱这个品种的花。据说还有绿梅。

小时候我们都是与大自然接触,每到放假,就是捉昆虫,在自然得世界到处玩儿,夏天就捉泥鳅,掏螃蟹,爬树偷桃。但是,现在的孩子们,好像都不怎么接触了,不认识地里的庄稼,不知道昆虫,知道得更多是平板电脑,手机这些电子产品,多让孩子接触大自然吧。

让孩子接触大自然怕是很难了吧,今年年初的时候,家里有从外地回来的小表妹,不过才五六岁,见到院子里的黑鸭,居然害怕的哭。还问这是什么东西,我突然觉得,当下社会,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小小年纪就守着手机平板玩的不亦乐乎。他们甚至不知道螳螂,不认识蝈蝈,就连所谓的黑鸭也没见过……只能说时代的变迁和高科技的进步确实冲击了许多古朴的、大自然下的乐趣。这或许也是一种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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