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冷得无法言说的爱

不管叫《十八春》也好,还是《半生缘》也好,张爱玲的这部作品,我几乎很细致地看完了她的书本版、电视剧版和电影版,而且不只一次。


张爱玲的经典之作《十八春》里,曼桢与世钧、翠芝与叔惠的爱,综错却不复杂。让人动容的,是一直错过的爱。

缘,是爱情故事里永恒的开篇,于千万人之中遇见那颗心头的朱砂痣,头顶的明月光,于千万年之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她(他)就是你的电、你的光,是你唯一的神话。

在此之前,这世间只是一片寂静的荒芜。纵使知道这之间的故事一定与别人的不同,却仍然没有料到,他和她一生中最快乐的光阴,将在期待中度过,他们期待的日子永远没有天明。

爱情之花似乎只是为了枯萎而盛开,他们之间的花朵永远没有凋谢,它只是,它只是被人粗暴地采撷,没有谁疼惜与珍爱。

曼桢的姐姐曼璐,也曾美好年轻,有纯洁美丽的爱情,但为了全家,她做了舞女,她曾经的美好,曾经的爱情都无情地抛弃了她。嫁人之后,不过是从人生的谷底上到另一个悬崖。这边是她苟延残喘的爱情,那边曼桢却拥有曼妙的青春和甜蜜的爱情。命运可以不公,只是不要终日拿来鼓舞她的嫉恨。终于,她做了最后的困兽之斗,让曼桢代她生一个孩子,代她拴住祝鸿财的心,只要一天......

人生有些开关是不能碰的。

一天之后,曼桢与世钧的世界,已然面目全非。

两个人,从认识到分手,不过几年光景,却仿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乐都经历过。弹指的光阴竟使人精神坍塌,轰然老去。然后,对生活失望,妥协,分别结了婚,世事沧桑,即使再见,也不过是苦涩的震动。

多年之后,当我再遇见你,该如何贺你?以沉默?以眼泪?

整部小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怅然之感,但却没有太多悲伤,有的不过是对生活的无奈,清浅,安静,不会欢喜相拥,也不必解释争辩,一切都是淡漠的安然,绝望后的冷冽。

他与她,他们与她们,不过是生命棋盘里的两颗棋子,在相遇之前,相安无事,然而一旦棋局开始,便不能回头。而棋子,何怨之有?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是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样一个人。纵然还是会分离,各自沿着自己的生命轨道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我爱你”不过是偶尔兑现的谎言,并非没有诚意,只是再没有什么诚意,能抵过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残酷。

一切只是惘然。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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