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最近的几天里,堆积成了无法形容的疲惫。
但我又想,疲惫可能也代表着我们在向前进。
我喜欢看福建、广东等地的风俗表演,但从来不去深究,只是单纯地看。只看他们穿着各种服饰跳来跳去,这已经足够。我希望这一切都能被传承下来,一直到很久以后。
同样的,我也喜欢家乡的各种打跳,高兴就好。我也希望这一切都能被传承下来,也到很久以后。
我们应该说该说的话,在清醒的时候说,而不是在醉后偷偷摸摸地说。关于这点我就特别看不起我自己,许多时候我只会在酒后偷偷摸摸地骂人,甚至骂了谁醒来后连自己都记不得。这不就是扯淡嘛。
在家乡我有两个发小,每年都会约着喝一点。有一个今年赌输了两只羊一头猪,另外一个就要贼一点。每年我们两个大约会喝一瓶酒,具体多少我从来没有记过,但酒一直是我带回去的,可气的是,每次倒酒的都是他。
所以就有了这样一个情况,他拿了杯子,各倒半杯,两个人两口喝完。
然后他自己准备了一瓶不知道哪里搞的酒,然后把我带回去的悄悄藏了起来,倒他自己买的。我知道他应该是觉得我带回去的要好一点,我自己也知道我带回去的要好一点,估摸着每瓶要贵个一毛钱左右,可他就是因为这一毛钱乐得要命。倘若仅仅如此也罢,好玩的是,每次年后没几天他会来个视频,哈哈哈大笑着告诉我:“今晚我又喝你带回来的酒了,好喝啊。”
没有办法,已经习惯成自然。
我喜欢这些围绕在我身边不算多的有趣人儿。我希望他们长命百岁,要不然我以后带酒回去,还有谁会偷偷换了藏起来呢。
今年夜里喝到一半,正有些摇摇欲坠的时候,来了个邻居,带着三弦,弹了个叮铃咚隆。
我很早以前对三弦就有兴趣,所以在酒后听到,兴趣立刻翻了好几番。我甚至怀疑自己酒后学东西都聪明了许多,果断要过来学了起来。
起初一切都难如登天,那三根弦像是三根铁丝,根本不听我的使唤。我分不清到底是我喝醉了,还是手指不听话,弹得火苗在我们跟前也扭捏着飘了起来。
好家伙,这还得了,我立刻又喝了一口,感觉随之涌了上来。很快我就弹出来了《天龙八部》主题曲《难念的经》。可惜啊,当时没有人给我录下来,现在回想起来,都只剩下酒后的牛C还有身边几个目瞪口呆的人儿。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一亮我就记起来了,记起自己向那带着三弦来的哥们要了一个三弦,而且录了他答应下来的视频。
所以我又有理由怀疑,其实那晚我根本没有学会弹《难念的经》,一切都是自己吹出来的。但那晚没有证人,证人后来都在我发小的那瓶少一毛钱的酒里,半梦半醒了。
半梦半醒之间,根本做不了证人。这个没必要论证,我想每个人都清楚。
这应该是我记忆里从小开始的一部分,在有火苗的夜晚,在有月光洒满故乡的夜晚。
我始终觉得,这些老物件都是会说话的,会在那面被火苗熏黑了的墙上,堆积成烟子。有时风吹动挂在房梁上的某个老物件,它在风里左右摇摆着,刮着黑色的墙,就在墙上写下了只有岁月知道的歌谱,在岁月里低吟浅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