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9月20日,上午到秋里村等待市里联点督导组,下午召开督导组和扶贫工作队会议。晚上入户走访主席联系的两户贫困户胡复义和李春林。
【今日感慨】
现在是晚上8点,刚刚走访了胡复义和李春林两位贫困户,怀着极为沉重的心情咽下几口饭。黑夜里行车在乡间小路,只看得见几米的车灯,心中感慨万千。
来到秋里村李春林家已是晚上7点,村里何文书把们从路边一个小巷子里带到门口。门很小,是一扇小小矮矮的木板门。文书敲门后,一个身影闪到门口,看到是熟悉的文书脸上先是惊讶然后那我们一行三人让进小屋。
这是一幢木质结构的小楼房,一层大约有40平米,进屋后两个孩子和一个老人正在吃饭。迎接我们的女主人叫做吴守娈。她麻利的收拾好碗筷,在不经意间又倒上了茶水。一切让人感到很自然,因为这几天走访了30多户人家,这一家是唯一没有客套话,直接帮我倒上茶水的一户人家。小屋的摆设非常简陋,客厅里就是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厨房就在桌子旁,置放了一些厨具。一位老婆婆正在吃饭,两个3-4岁的孩子也在吃饭,看到我们来了很惊喜开始打闹起来。大的是女孩,精神的短发,眼睛发亮,却总是平视,似乎不敢看我,有意思的是我坐下后把笔记本摊开写字时,小女孩迅速靠过来扶着我的左手一直盯着我的笔记本。小男孩一直在打闹,数着一二三四,似乎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随后我们坐下来攀谈起来,女主人的头发披肩,在白炽灯光的照耀下黑得发亮,普通话讲得很清晰,讲话时也会用手比划,她很快告知了我她们家庭5口人的名字。她是刘春林的妻子吴守娈,娈字难写,我问是哪个娈?她非常清楚的比划着说:上面一个奕字的一半,下面是一个女字。
我问了一些她的基本情况,她也一一回答。她来自贵州,83年生,和85年生的丈夫李春林相识于一个工厂。李春林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目前正在村子不远处的一处高山工地做工,由于路不好走,老板要求他住在高山的工地上,一周才能回来一次。他们有两个孩子,大的女儿叫李颖慧5岁,在附近幼儿园读大班,小的儿子叫李圭冰3岁,还没有上幼儿园。还有一个老母亲,也是李春林的妈妈叫扶秀珍。目前,全家之依靠李春林在外打工的微薄收入,吴守娈则需要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
了解基本情况后,我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产业吗?她说,没有什么,地也租出去了,有3亩,每年可以有1800元租金。另外养了些蜂,三箱都是村里发的。我问她为什么不多养些鸡鱼,她说房子太小,另外要管小孩和老人没有时间。
我继续了解情况,问她家里人身体好吗?她脸上露出苦笑,家里大人小孩身体都不好,甚至是轮流住院,自己患了乳腺炎两年多,老人家有肾结石,小孩也经常感冒送医院。经常是这个出院了,另外一个又住院了。今年来,老人小孩和自己共计花了2万多元看病,原本准备建房子的钱都花在医院了,还借了一万多元。她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医生让早点动手术,要不然乳腺炎有可能发展成癌症,可现在连检查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她在说这段话时,两个小孩嬉闹着,她没有制止只是轻生呵斥。在谈到住院治病时,也显得很平静。好像,这些苦难在这个女人看来并不算什么,她的表情在诉说着:那能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得继续过下去。
随后,我又提出看看她的住房,在这栋木质小楼几米远的地方,新建了一座一层的红砖小房,她说房子是建了但是没有钱来装修,连门和窗户都装不起,因为今年看病花了太多钱了。我又看了看这栋木质小楼,孩子们睡觉的二楼需要从外面完全没有遮挡的楼梯爬上去,晚上上厕所很不安全,孩子也容易感冒着着凉。
走了这么多贫困户,听到这个来自贵州的女孩的介绍,看到她们的住宿生活环境,再看着和我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的孩子,我强忍住泪水。
走访快结束时,我告知她镇里已经在帮忙申请争取民政救助,还在帮助争取公益性岗位。这样一来就会有一些收入。
临走时,她把我们迎出来,小儿子打着小小的手电筒为我们指路,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小儿子穿着粉红色的袜子和一双蓝色波点鞋,一看就是姐姐穿过剩下的。我突然的问她,多久回一次贵州啊?她回答说2008年过来以后就没有再回过了。
她不断说着感谢的话,远远的送我们。快十年了,对于她来说,桂东到贵州的距离那么长、那么远,也许一辈子再也没机会回去看看家人了。
借着月色我们走出到了村公路旁,走进一户农家吃饭。这段路距离很近,但它却链接着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吴守娈家中的的两人孩子,等待着他们的不是美好的童年,而是无穷的重担,还有巨额的债务,他们一出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接受宿命安排。在摆脱贫困的循环中奋力挣扎。
我们的国家,可能还有千千万万这样的家庭存在。让他们真正摆脱贫困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