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奥勒留的父亲——安尼乌斯•维鲁斯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他的葬礼在罗马城外附近的郊区如期举行。当时几乎所有的罗马贵族都到场了,这其中就包括了现在的罗马奥古斯都,哈德良。当然还有许多他生前的朋友,都为他的离开而感到难过。我和母亲也同样收到了奥勒留一家的邀请。噢对了,这是我第一次出席葬礼,仅管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那时候我只有3岁,便去世了。但当时的我由于太年轻,没能够成为葬礼队伍中的一员。所以我是由我的母亲一手带大的。这么说来的话,那个奥勒留似乎还没我来得倒霉。
我随着葬礼队伍一起赶往罗马城外,一路颠簸着驶过广袤的田野,来到了一个专属于贵族的开阔墓地。那时尚是早春,清晨的寒意携带者略微潮湿的青草芳香,冲淡了随行者们旅途带来的劳顿。繁杂的宗教仪式过后,很快便迎来了死者的亲属宣告死者生前成就和轨事的环节。首先是安尼乌斯的父亲,也就是奥勒留的祖父发言,然后便是他的妻子。
大概讲了很多赞美他的话吧,但是此刻的我却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青年人的身上。他帅气又年轻的脸庞无时不流露出难以言表的悲痛,以及肃穆。但是更重要的是,我总感觉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他。难道是错觉? 不,这种感觉很强烈,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难道,他就是奥勒留?
我的疑问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我看到那个青年人手拿着一张纸稿走上台去。原来他就是奥勒留,安尼乌斯的儿子,我想。
我至今忘不了他讲话时显露出的那种对待亲人逝去时的深邃而又沉痛的爱。我想他父亲的逝去对他而言必定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并开始逐渐能够理解这样的情绪,虽然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父爱。
他在描绘他父亲的时候讲到“我的父亲热爱哲学,是我的启蒙人。他如同一枚白昼的月亮,不求眩目的荣华,不淆世俗的潮浪。却总能在我困惑时给我以启迪,挫败时给我以信心,胆怯时给我以勇气,害怕时给我以力量,孤独时给我以拥抱………然而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敌不过时间,并且一去不复返。”
我不自觉地被他感情至深的演讲所打动了,所以当葬礼结束所有人离开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选择留下来,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博学而又深邃的气质。不知何时起,我开始喜欢上了那个青年人——奥勒留。然而更加让我感到幸运的是,他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我,并且我可以确定,在不远的过去,我一定曾经见到过他。
我们一起并排坐在石棺边上的台阶上。
“对于你父亲的辞世我感到很悲痛。’’我对奥勒留说
“他是个很好的人。”奥勒留道,深绿色的眸子泛着泪光。。
“我的父亲在我三岁时就走了。”可能是同病相怜的缘故,我告诉他了我同样的遭遇。
“那你一定很难过吧。”
“不,他常年在外,我根本没见过他几次。”我笑道,“不过后来我的姑父给了我和母亲一些帮助。
他沉默了良久。
“我曾经见过你,维鲁斯,在罗马斗兽场。”
“我知道。”我回答。
他抬起头看着我,然后笑了。
我想,他对我一定也有着同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