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散记(164)

立冬过后,我的城天气一直灰蒙蒙的,很是令人压抑。

早课下课后,去了一趟超市,采购了自己喜爱的食物回到家,开启宅家模式,天气不好,连出门的兴趣也没了,就想安安静静的宅家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在北方节气的仪式感常常来自于一碟热气腾腾的饺子,尤其立冬冬至这两个节气,更是必须要吃饺子的,据说吃饺子是为了耳朵不被冻下来。

今年的立冬我被去省城照顾婆婆的那人频繁骚扰,看到他疲惫不堪的样子不心疼是假的。没有心情为自己做一顿饺子吃,很是遗憾。立冬那天下午约了朋友一起去老年大学,一见面她就问我饺子吃了吗?听我说没有,心烦意乱的不想做。朋友安慰我,无论遇到什么事,照顾好自己很重要。

我心里忽然就为自己几天来不必要的内耗感到了内疚。结婚三十年和婆婆说的话,一起吃的饭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冠了个名义,和外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不是担心那人,我想我也不会这么内耗自己吧,但是回头一想我的担心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代替不了那人尽孝,他自己的苦难无人替代。父母子女一场,谁也无法选择,遇上了就接受吧!

这么一想,连日来的的内耗忽然就去了一大半。打定主意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回到家给自己包了一顿饺子慰劳自己,弥补立冬没吃到饺子的遗憾。这个季节,我最喜欢的是猪肉萝卜馅,百吃不厌。纯素的也好吃,绿萝卜加一点胡萝卜一起剁碎,多放点葱,热油炝出香味,简单调味,包出来保留有萝卜原汁原味的清香。想想也是满足的。这个立冬我包了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上次回父母家带来的韭菜还有,不吃要浪费了,不如包了饺子消耗掉。周五吃了韭菜饼,周六一顿韭菜饺子,带来的韭菜没有浪费全部吃完了,心里安然了许多。包饺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包多了,五十个饺子,刚好三顿,两顿放冰箱冻着,随时想吃了就可以拿出来煮了吃。

一顿平常不过的饺子,让我心里涌现出了无数曾经吃饺子的故事。

“立冬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小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父亲和我一起负责包,妈妈擀皮,弟妹负责运送,每次吃饺子父亲都有话说,什么团圆饺子,什么下车饺子,上车面……而立冬他就会说这句话。年幼的我们,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双手捂着耳朵,连连喊:“端饺子碗,端饺子碗,不要冻掉耳朵……”看着我们着急的样子,父母亲都会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时候父亲也会继续展露他知识的渊博:“立是季节之交,被称为‘交子之时’,而饺子与交子谐音,因此大家都会在节气当天包饺子吃。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吃饺子,无不喻示好兆头……后来大家希望每个节气都能迎来好兆头,于是就有了逢节气吃饺子的说法。”

要说北方人对于饺子的热爱,那还真是罄竹难书,过年要吃,来人要吃,节气要吃,心情好要吃,闲着无聊也要吃。虽说饺子经常吃,但每顿由头却大不一样,就拿过年的饺子来说,那才真的是大规模的“交子”。

记得小时候家里过年包饺子前,妈妈会提前找几个钢镚儿洗干净,汤好准备着,包的时候,她一边擀皮,一边笑着提醒我和爸爸,记得将钢镚儿包进去。爸爸的钢镚儿饺子很有特色,我是怎么也学不来的,但我知道吃到钢镚儿饺子的人会幸运一整年,所以常常是一边包自己手上的饺子,一边偷瞄爸爸的形状,默默的记在心里。有时候自己也会学着包一些爸爸的花样出来迷糊人,幸运的是每年过年的饺子,我们一家子都能吃到爸爸包的钢镚儿饺子。

当我们在筛子上摆满元宝一样的饺子时,母亲熬了几小时的老母鸡汤开始满屋飘香。我迫不及待地掀开锅盖,只见锅里金黄的鸡汤在微微冒着泡儿,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汤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反射着窗外照进来的光,显得格外诱人。我望着锅里的鸡肉和炖得软烂的胡萝卜、枸杞等食材,直咽口水。“好香好香的鸡汤啊,我们可以盛出来喝啦!”我摇着母亲的胳膊,兴奋地喊道。

母亲拿出白瓷小碗,用勺子舀了一碗汤,先端给了爸爸,接着,她又盛出几碗汤,分给我和弟妹们。我小心翼翼地用汤勺舀起一勺汤,吹了吹,然后小口品尝。鸡汤的鲜香瞬间在口腔中弥漫,温暖的感觉从舌尖一直延伸到心底。母亲满足地看着我们喝汤,笑着说道:“立冬有食补,春来勇如虎。小孩子喝鸡汤长身体,大人喝鸡汤补营养,多喝点,锅里还多着呢!”我咂巴着嘴,一碗鸡汤下肚,浑身都暖和和。

饺子包好了,妈妈一边盛饺子一边说:“谁包的丑饺子,谁吃。”记得那时候我还为此发过脾气呢。后来,我渐渐地可以包好看了,母亲又骄傲地说:“我家丫头手挺巧,以后肯定能做很多好吃的!”

时至今日,我还能记得当时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谈笑风生吃着热气腾腾的水饺,喝着暖心暖肺的老母鸡汤的情景。日子因为一盘水饺、一碗鸡汤,在我的记忆里是欢喜的、温暖的。当我漂泊在外时,每逢节气,节日也会自己包饺子,炖鸡汤,为的不仅仅是一种节气的仪式感,更是想要借此回味那段岁月的美好。

立冬之后,虽然寒气来临,草木萧瑟,可那些藏在立冬里的烟火气,它不仅仅是食物的香气,更是家的味道,和至亲的爱……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的日子怎么过,都无法忘怀那些升腾起的烟火气,它给我温暖和力量,让我有勇气走向寒冬!

立冬,是冬天的第一个节气。立冬之后,秋天是真的离开了,而冬天也将如期而至。自此,天地万物开始渐渐变冷,渐渐肃穆,人也是,开始内敛,万事藏于心。

一直是个温度敏感之人,夏天怕热,冬天怕冷,夏天贪凉,冬天贪暖。进入深秋后就喜欢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厚厚衣服里,尤其一场缠缠绵绵的秋雨之后,天阴的时候就很少出门了,也算是将自己藏了起来吧!

一顿痛快淋漓的饺子后,将热水器的开关打开,打算加热一下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后,开启周日宅家模式。谁知刚一打开开关,就发现家里的空开滋滋啦啦的冒起了火星。惊慌失措间,我关上了热水器,打电话和那人说起这事,那人电话叫了朋友来帮忙换空开。

朋友是个热心肠的人,接到那人电话不到半小时就来了家里,他先看了一下家里空开型号后,就先亲自冒雨买了新的空开过来。换空开前要去楼道电表箱断电时,发现电表箱的线路很是混乱,根本看不出来自家的开关,问那人他也是一个记不清了。没办法,我和那人的朋友互相配合,他在下面操作,我在上面看自家的电,多次合作后终于找到了我家的开关,我赶快下去用笔标注了自家的房号,并用手机配了照留存。断电后,他朋友上来开始换空开,我负责扶着凳子。一会儿就换好了,朋友走了,我开始烧水洗澡。

那人自己会倒腾一些简单的开关啥的,一般家里这些事都是他负责,这空开迟不坏早不坏,那人不在就坏了,除了求助于他人,我也想不出来任何好的办法。

看来独立生存,需要学习的技艺还真不少。慢慢提升自己,接受生活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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