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别王维 孟浩然
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
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
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
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
据《旧唐书•文苑传》记载,孟浩然“年四十,来游京师。应进士不第,还襄阳”,这首诗应该就是他回归山林所作。从诗中可以看出,对归隐山林一事,诗人心中,是颇有些遗憾的。所以此诗和《岁暮归南山》一样,也是表达不得志的怨悱之情的。
不同之处在于,《岁暮归南山》的不满情绪较为强烈,此诗更多的则是自恃怀抱的高洁,自怜和自赏兼而有之。诗人心中的寂寥自伤之情,借与知音临别之语道出,真切感人。
李白诗说孟浩然“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实际上孟浩然的“弃轩冕”,并非完全主动。但是不论如何,他是有自己的理想的,诗中的一大线索就是“欲寻芳草去”,化用《离骚》的“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表达心中的追求。
对友人的依恋,是诗中的另一线索,欲去还迟,只因不舍与友人分别。所以诗人开篇说自己的寂寞难耐,是为“寻芳草”作铺垫,也是为感念友人的相知慰藉作张本。诗人最终的结论是“不如归去”,还是甘守寂寞,“还掩故园扉”吧。这其中的自怜自赏,是典型的诗人怀抱。
明人谢榛的《四溟诗话》说:“律诗虽宜颜色,两联贵乎一浓一淡。若两联浓,前后四句淡,则可;若前后四句浓,中间两联淡,则不可。亦有八句皆浓者,唐四杰有之;八句皆淡者,孟浩然韦应物有之。非笔力纯粹,必有偏枯之病。”以此诗观之,八句皆淡,但不失味道,这就是诗人的高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