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到步咖啡厅,就见到老陈的身影,老陈是欧阳自出第一篇稿一直合作到现在的编辑。
“老陈,你总是这样早到。”
老陈扬起眉,“那恐怕是有人迟到之故。”
欧阳赔笑,“今天例外,且放过我。”
老陈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欧阳一向不会迟到,看来是重大的事耽搁了时间。
欧阳叫定咖啡,没有立刻吭声,只是把玩着杯子。老陈有些讶异,她很少见到欧阳这副心神不定的模样,这个不喜张扬,默默享受生活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故,竟得这样不安,且等他自己开口。
半晌,欧阳终于开口,“老陈,你有无子女?”
老陈更加惊讶,欧阳一向不关心子女,合作这么些年,他从未问过,今天凭的有些怪异,她清清喉咙,“是,有两个女儿。”
“她们一定可爱如天使。”
“可不是,”老陈的五官融化成一团,声音也温柔起来,“在外面搏杀回到家,一见到她们,我就精神无比,她们是我的精神支柱。””
“你会得爱护她们。”
“开玩笑,有事我先挟她们离开。赔上生命也在所不惜。”老陈坚定的说。
欧阳点头,“那真是。”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为何关心起我的女儿来吗?”
欧阳喝一口咖啡,“因为我也将有子女。”
老陈几乎喷水,“什么?!”她以为自己老到耳朵退化,欧阳不是和男人结婚了吗?好像姓周,怎么会有子女,莫非是第三者?不,欧阳不是此等人物。电光火石,她忽然明白,瞪大双眼看牢欧阳。
欧阳微微颔首,“正是如此。”
老陈轻呼,“天!”这等事早已是平常不过,可是发生在身边还是第一回,怎得不惊讶。
她咽咽口水,镇定下来,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已决定?”
欧阳颓然,“告诉我,我没错。”
“与他商量过?”
“这是关乎两个人的事,自然知会他。”
老陈点头,“他的意见?”
“今早由他陪我去医生处,已经预定手术时间。”
喝!这个世界已经沉沦,男人沦落到这个地步,怀孕生子,荒谬之极,老陈思想仍然传统。可是她知道欧阳此刻需要他人支持,于是安慰,“有他支持再好不过。“
欧阳也同意,“皓天一直爱护我。”
老陈笑出来,“你看,再过几个月可见规模。”
欧阳也笑,“提前把士啤胎请过来。”
“育儿真正辛苦。”老陈感叹。
欧阳抓着老陈的手,“所以我需要亲友支持。”
老陈呵一声。
“你一直是我的至亲好友。”
老陈被他眼神的真诚感动,“是,我定当支持你,两肋插刀!”
欧阳听她讲的这样趣致,笑出来,心情也渐渐平静,有朋友就是好。
“进补的东西需要买起来,还有生活上琐碎的用品,咦,婴儿床呢?”
“这样早?” 欧阳不可置信。
“当然,早早做起来,不然等到何时?”老陈有两次经验,驾轻就熟。
“你这样消瘦怎么挨过去?快快把体重补回来,还有那些坏习惯一并改掉。”
“我有什么坏习惯?每日早睡早起,不喜玩乐。”
“每日马天尼不离手是什么?”
“那是我的精神支柱。”
“你看,你的精神支柱很快便要让位。”老陈摊手,“我那时也是如此,坏习惯统统戒掉,每日疲倦得不想动,结果还是坚持工作到七个月才请假……”
絮絮叨叨讲开去,育儿经恐怕是世界上最烦琐最难懂的一本经书,每个子女都是父母的掌中宝,惟恐有什么疏忽意外,自怀着一直担心到老,永生不得安心。
欧阳此刻才知道婴儿竟是如此脆弱需要保护,养育一个孩子竟要花如此多的工夫,从前不知父母的辛劳,此刻真正明白,原来在怀孕时就要去排候幼儿园的位置,小学中学也得提前申请,名校太少,幼儿太多,何况个个父母都期望子女进入名校,也不定为着以后的成就。只是为着他们的健康,健康成长是父母最大的心愿。
回到家服下药,欧阳坐在窗前发呆,那些完美的爱情故事早已走得遥远,他的脑子里都是老陈的话,看来是有一番硬仗要打,现在已经需要开始准备。
他拿起马天尼,就着瓶子喝,下回这样痛决不知是何年何月。喝干最后一滴,他走到垃圾桶,把瓶子丢进去,忽然想起一首歌,千是轻轻唱,“我爱你,再见……”唱完大笑起来,马天尼陪伴他这么多年,现在不得不抛弃了。
周回来,看到欧阳对着垃圾桶里的空酒瓶大笑,知道他已下定决心,只是情绪未稳定。
他走到欧阳背后抱住他,谁知欧阳转过身,紧紧环住自己的腰,头靠在自己肩上。
“皓天,你想要男孩或是女孩?”无论过多少个世纪,人们都关心这个问题,就算在男女平等的2186年。
“我对此没有任何要求。”
欧阳却忽然坚持起来,“不,我耍为你生一个男孩,你母亲会得欢喜。”
周沉吟,“我此举为的是我们,不需要理会我母亲的意见。”周口里是这样说,欧阳也明白,这是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完全忽略他母亲,说到底,他母亲可说是最终幕后黑手,促成这一切,当然,自己也为着周。他爱小孩,这个理由已足够。
“手术成功率有多少?”欧阳问。
“医生悦,这是本世纪很普通的一项手术,成功率可达98巴仙。”
“还有2个巴仙失败的可能,可见不是完美。”
“你绝对不会是那2个巴仙。” 周语气肯定。
欧阳不语,人生总有意外。
晚上临睡,皓天捏住欧阳的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欧阳喜欢这个温暖贴心的动作,仿佛力量自周那传递到自己身体里。
酒意微醺,欧阳浅笑着。
周看着欧阳,吻了他,咦,那芬芳迷人的味道是什么?马天尼吗?竟这样醉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