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恩自是知道利害,赤穹是万不能交到废柴手上的,不然这天下怕是不太平了。“我是唤醒赤穹的人,赤穹只会认我当主人,我要怎样才能把它交给你呢?”
“帝二哥肯定知道!”废柴将希望寄托在帝二哥身上,希冀地看着他,好似他掌握了自己的未来。
众人齐齐看向帝二哥,只见他双眸微眯,沉吟片刻后笃定地说出四个字:“没法换主。”
废柴不淡定了,哪怕手脚无力,那张嘴却用尽所有力气歇斯底里地叫喊:“不可能不可能!夜眼说过可以换主,他说过可以的!不然也不会杀了自来闲!”
闻言,星风心下突地一惊,脑子里冒出一个不详的预感,难不成老阁主被杀还有其它内幕?
泯恩顿感困惑,这个赤穹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帝二哥回答问题时的片刻犹豫是否说明换主之事真的另有蹊跷?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我说没有就没有!”帝二哥提高音量再次笃定地回答道,“赤穹只认一位主人,主人若是死了,它只会再度进入休眠,等待下一次苏醒。”
废柴疯狂地摇头,眼睛里布满了猩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明明听到夜眼说可以换主的!只可惜没听完就被发现了。”
“哟!还偷听啊?”偃愁取笑道,转而装作释然的样子,“也对,你是个‘能人’,什么事放在你身上都有可能。”
废柴看着赤穹急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喊着,“泯恩,是你亲口答应的,铁面人我已经给你了,赤穹你必须给我!”
泯恩不置可否,无辜地摊开手耸耸肩,“没错,我是答应你了,可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有本事就自己拿。”
听了这话,废柴又兴奋起来,摇晃着走近帝二哥,“快告诉我,要怎么使用桃木剑?要怎么唤醒它?”
帝二哥拧着眉叹息,看着废柴贪婪的嘴脸,忽然就醒悟了。后辈们不屑于赤穹的能力,是不想让世人再因此发生动乱,如此大局观,着实令他汗颜呐!
“之前在贵阳楼让你们画的图还有印象吗?”
“那个太极八卦图!”西西惊呼起来,泯恩不由得抿唇轻笑,咋咋呼呼的,似乎从来没长大呢!
“没错,此八卦阵是幻术的一部分,阵眼就在星霄阁,当年自来闲便是在星霄阁无意间打开了阵眼,破了幻术,这才寻到赤穹。”
泯恩抬头看着赤穹边听边思索,“前辈,倘若真如您所说,需打开阵眼才能破除幻术,那我们看到赤穹,是谁在星霄阁破了幻术?”
星风听了也顿感困惑,“星霄阁那么大,哪里才是阵眼?”
帝二哥将视线转向偃愁,“这个应该问他。”
“我?!”偃愁像被拔了毛的野鸡立马就炸了,“前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诬陷我!”
帝二哥摸着胡须笑了,“你经常出入星霄阁,所为何事?”
星风瞪大眼睛看着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据素素的情报,这人经常出入老阁主的院子,而且知道老阁主是赘婿,肯定不仅仅是一个东篱谷的谷外弟子这么简单。
偃愁看了看众人,思索片刻后,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这是我和老阁主之间的秘密,我……”
“赶紧说!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西西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来气,“这不只是你和老阁主之间的事,关乎赤穹,就是关乎我们所有人。还秘密?你拣能说的说不就好了,赶紧说!”
偃愁嘿嘿笑着,别人嘲讽他,他会觉得难堪,甚至气愤,而这个咋咋呼呼的女子嘲笑他,让他寻回儿时的记忆,只会觉得舒坦。
“我说还不行吗?这么凶神恶煞,小心泯恩不要你!”他揶揄着,趁她开口反驳之前抢先解释,“老阁主是我姨父。”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星风也是倍感震惊,她从来都没听老阁主说起过呀!
“嘿嘿,别不信,这是千真万确的。”偃愁有些小得意,挑挑眉继续说道,“我外祖母虽只生了两个女儿,但都视若珍宝,唯恐给得不够。当时姨母和姨父情投意合,欲结良好,可当时的姨父是个无名小卒,而且没有任何家世背景,自然就遭到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强烈反对。”
“如此一来,你姨母就跑到星霄阁,然后机缘巧合变成了阁主。再后来,你姨父也来到星霄阁。因为星霄阁只收女子,想要留在星霄阁,就必须入赘,所以你姨父就成了星霄阁的赘婿。你姨母因病去世前,将星霄阁交到你姨父手上,让你姨父做了这星霄阁的主人……”星风低语着,将自来闲和夫人的往事渐渐理清,也理清了他们的爱和无奈。
偃愁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星风,这个聪慧的女子,他要定了!他捣蒜似的点点头,“没错,姨父对姨母情深似海,愿终生一双人,待在星霄阁不过问尘事。时间久了,外祖母思女心切,想看看姨母,可是星霄阁不许外人进入。父亲这才派我偷偷潜入星霄阁,让姨母写封家书告慰二老。至于后来经常去星霄阁,也是因为姨父要求,让我陪他喝酒。嘿嘿……”
星风瞟了他一眼,瞬间看破他虚假的笑容,“是你惦记老阁主的佳酿吧!”
偃愁尴尬地解释道:“星霄阁里一个男人也没有,加上姨母也去世了,他不是孤单嘛!我就是来看着他,顺便陪他喝二两小酒,以免他看上哪个女弟子,背叛了当初的誓言。”
星风一听这话就急了,老阁为人刚正不阿洁身自好,她可不容许任何人这么污蔑!只见她眉眼通红,抡起剑鞘就打过去,“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偃愁才被帝二哥扭耳朵,现在又被星风穷追猛打,他顿时感觉自己好惨,却只能一边躲一边求饶,“姑奶奶啊!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自己想喝酒的,我错了!别打了成吗?打坏了,你就没相公了!”
听他言语越发浪荡,西西在一旁坏笑着起哄,“星风,打他个浪子!让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狠狠揍他,把他打坏了,扔到春花楼当大茶壶去!”
“你个小丫头!太不讲义气了!”偃愁嘴里叫着喊着,躲到泯恩身后偷偷观望,“大木头,赶紧治治这丫头,不然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泯恩却笑而不语,把身体微微一转,不当这个挡箭牌。他的女人,宠都来不及,何必要治?
废柴看他们如此玩闹却是等不及了,“你们没完了是吧!赶紧把赤穹唤醒啊!”
“对对对,赶紧干正事儿!”偃愁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伸出右手挡在星风面前,阻止她的进攻。“不是说到阵眼吗?前辈,我虽进出星霄阁多次,但从未见过什么阵眼,姨父也从未跟我说过啊!”
帝二哥默默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你经常出入星霄阁却不被发现,所为何故?”
“姨父说他在我出入的地方用了幻术,别人是看不见我的。就在他院子的那棵木荷树那儿,我都是从那树上跳下来的。”偃愁理直气壮地回答,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过什么关于阵眼的细节。
“木荷树?哪里来的木荷树?”星风诧异极了,她在星霄阁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什么木荷树!
“就是在院子角的那棵木……荷树……难不成……”偃愁说得支支吾吾,有什么一闪而过,“难不成那棵木荷树就是阵眼所在地?!不对不对,如果那是阵眼,那我是怎么破的?我没做什么啊!”
帝二哥斜视着,这个小华佗和废柴也算同类,一个是善药的蠢材,一个人是耍阴的诡类,但都同样愚不可及!
“没错,那棵木荷树就是阵眼所在地。小阁主之所以没见过,是因为自来闲一直用幻术将它隐藏着,防的就是被有心之人破了阵眼,那么赤穹就会出现在世人面前,引来纷争和杀戮。”
偃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星风看不到那棵树,那我为何能看见?而我又是什么时候破的阵眼?”
“榆木脑袋!”帝二哥突然狠狠拍了拍偃愁的脑袋,然后收回手长长吐了口气,“这就是幻术的厉害啊!施幻者想让谁看见就能让谁看见。看你笨的!”
“我哪知道啊!我又没见识过!”偃愁不满地顶了一句,转而问泯恩,“你知道幻术还可以这样吗?西西,你知道吗?星风,你知道吗?”
三人皆摇摇头,偃愁这才好受些,“你看,他们都不知道。凭什么我就能知道?前辈莫非是对我有什么偏见?”
帝二哥明显有些心虚,却又故作镇定,“能有什么偏见?你经常出入幻境,他们能跟你比?你就应该知道!”
“那你说,我是怎么破的阵眼?”偃愁一副不依不饶的姿态,“死也得让我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