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朝霞如血

那一日,藏在我的心底三年了。我不敢触及,不敢把它形成文字晾晒出来,就这样,埋在心底最深处。起初,经历了许多个不眠的夜晚,它总是翻滚着,从心里到脑海不间断的逡巡着,慢慢的啃噬着心底最脆弱的神经,弄得心底伤痕累累。随着风淡云轻的日子一天天飘过,一切都显得不再重要,甚至一个鲜活生命的消失!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依旧过着平淡如昨的生活,整天浑浑噩噩,对人,对事冷淡如初!只是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可以敞开心扉的朋友,藏于心底的这块疮痂,竟开始隐隐作痛,或者是一直在痛,只是木然了,现在突然觉得似乎不应该就这样让一切都轻描淡写的过去,这本来就是不应该被忘却的怀念,于是在一个深沉的夜,沏上一杯茶,透过茶杯上面缥缈的雾气,那一日又清晰的浮现在我眼前,同样清晰的浮现的还有一个曾经很青春的面庞……

我侄女,二哥的闺女青儿。

青儿小的时候圆圆的红扑扑的脸蛋,是一个很活泼,很麻利的小姑娘。经常帮二嫂做些家务,在我们大家庭聚会时常常说一两句天真无邪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青儿十三岁。

十三岁的小姑娘已经初谙世事,但还是心地纯净。这一年她跟着二嫂接触到了佛学。对于一种很新鲜的事物,孩子的领悟和成年人是不同的。成年人有太多的俗事缠身,他只能在空闲的时候探究它,作为抚慰精神世界的一种食粮,而不可能全身心投入进去。而时间充裕又很单纯的孩子却不是这样,青儿天资聪慧,悟性极高,她很快就被佛学中那些深奥的道理所吸引。她比她的母亲更快更深的融入到那个奇妙的世界中。于是她变了!她不再口无遮拦的说些趣话,更多的时间是沉思,琢磨经书上的道理。她有了与她这个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理智。她的思维常常凌驾于她生活的环境之上,她不解她的同学们那种幼稚的有时又很自私的做法,甚至部分老师的言行都叫她迷茫难受。她近乎苛刻的要求自己,为自己的一点小私欲而羞愧,并常常因此惩罚自己。比如冬天,在漆黑的夜里去室外跪着反思……渐渐的,周围的人开始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她,当大多数人都顺从了某种平庸的习惯时,这种习惯就成了真理,她的表现就是异类!同学们开始躲避她,甚至一些素质低下的老师看见她也暧昧的掩面笑或窃窃私语。教师,本是传道授业解惑者,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是教师的队伍也是良莠淆杂,有尽职尽责的优秀导师(比如青儿曾经的班主任张老师,青儿生病后因为口口声声念叨他,在我的请求下,张老师百忙中抽出时间在炎热的中午还带了礼品去了我二哥家看望青儿。在此,我代表我们全家向张老师致敬!)还有顶着教师光环的渣类!本来已经发现了问题,不是积极的引导学生,而是将自己降为常人去讥讽,嘲笑他,这种行为造成的后果更为严重!因为在孩子们单纯的世界里,老师的地位高于一切,老师的肯定或否定会直接左右他们的性格并影响他们的一生!一个心思纯净到不容一丝污垢的花季少女,面对这样的环境,她不知所措。她只有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不再与人说话,交流。成了一个孤独的朝圣者!

等有一天,她说她听到了本就没有的声音,看到了本就没有的东西时,(医学上叫做幻听、幻视)她的压抑终于到了极点,她真正成了另类,精神病分裂症患者!

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的她不得不休学回家接受治疗。一直忙碌的二哥看到诊断书肝胆欲裂冲着二嫂大发雷霆。二嫂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我们整个大家庭震惊不已,心痛不止!

在青儿住院接受治疗时,我曾经照顾过她一段时间。这是一个市级的精神病院,不大的四合院住满了病人。在和精神病人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后,我发现在常人眼中的“病人”,其实有时候就是“天使”。那是另外一种心灵世界和人格天地,对比起我们日常所习惯的平庸,有时需要我们去仰视他们!他们心无杂念,单纯善良。一个和我侄女同龄的小姑娘,因为医院搞装修要从门口进出装料的小车,而挂着的门帘碍事,又时值冬季,不宜摘掉。医生就安排她守在门口负责掀帘。她高兴的守在那,一掀就是一上午,一点都不厌烦。还有一个小帅哥,医生用错了药,导致他的口不能合上。他就开开心心的张了两天嘴巴,饿的身体直打晃,还是一脸灿烂的笑。还有一位老人,从院子东头走到西头,然后跪拜,再起来再走再拜!一上午过去了,不知疲倦,就像是走在朝圣的路上!之所以是病人,就是因为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执念,一个不为常人接受的神圣的东西住在他们内心深处。

和我在一起时,青儿很开心,她打小就喜欢缠着我,因为我也孩子气,和小辈的孩子们都能谈到一起。她和我讲佛学,我认真的听,并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她总是很快的领会我的意思,并高兴的说,小姑姑,你悟性真好,你也学佛吧!那一段时间,我领着她白天打乒乓球,傍晚去医院旁边的田野里散步,她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笑容也多了起来,除了还是有幻听,真看不出她是一个病人,就这样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着,青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修长的身材,披肩长发,面庞圆润,肤色白皙,只是一双大眼睛因为病情的折磨时而凝滞,时而飘移。因为是这种病人,也就不能选择很出色的对象,但也在该嫁的年龄,寻了一个很本分的人家。当时小伙子虽知她是一个病人,还是对她一见倾心,经常往她手机上发年轻人之间的那种有关爱情的短信,青儿很开心,眼神也随之清亮起来,她经常把这类的短信发给我看,觉得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白马王子。她们这种人,更多时候是理想主义者,总是对未来赋予更多的完美的想象。但生活是充满变数的,她们又都是脑筋不会折中的人,一旦活生生的现实让她们失望,他们就会崩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前两年没孩子。婆婆和老公渐渐没了当初的热情,且有时候冷言冷语,她又是极聪慧之人,不免内心伤感。第三年怀上了孩子,为了生一个健康的宝宝,母爱的伟大让她拒绝吃药(精神病人平时是不能停药的)。这样十月怀胎孩子生下后,她的精神彻底混乱了,再一次住进了医院。我去探望她,她披头散发,眼神呆滞,胡言乱语并直呼我的名字,那一段时间,她被捆绑在医院的病床上,以防做出过激的行为!

精神病人,其实就是一群弱势群体,药物起到一定的治疗作用,但更多的是需要人们去关爱他们。而最好的关爱就是尊重!尊重他们的需求,而不是冷漠的排斥。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青儿的病情得到控制,从表面看,她有说有笑像个正常人,但更多的时间她是活在她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亲人们都太忙碌了,没有人去关注她整天想些什么。她又接受不了邻舍们那些异样的目光,就只好待在家里。病了一段时间孩子跟她也很陌生,她就更多的时间坐在阳台上看着头顶的天空发呆!

二零一五年的腊月二十,她突然来到我这。她说她要离婚,因为她觉得她老公不爱她了。我耐心的给她解释,过日子不容易,柴米油盐什么都要操心,你家的重担都是你老公一个人扛着,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对你表达爱情。我说了很多,她只说了一句:我能觉得出他在嫌弃我!

傍晚她老公来找她,看到她老公扳着的脸,我心有所悟。她偷偷的要我问她老公,是不是有了儿子,就不再需要她了,要不为什么对她那样冷淡?!唉!敏感的神经,强烈的自尊心,是致使她们生病的根源!这样的人和一个没有多少文化,并且还有点木讷的老公是不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的。我避开她和她老公交谈了一会,叮嘱他以后从思想上多关心她。她老公也颇有怨言,说她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帮他做些什么。他的话叫我反感,我说她要是没病别说像别的女人,她甚至比一般的女人还强,以她的聪慧早考上大学了,还轮的着你来娶她?!再说结婚前就告诉你了她是一个病人,她帮不了你什么,只是做好她力所能及的事就是了!她甚至还不顾惜自己身体给你们生了儿子!现在病情刚好一点,你过高的要求她,刺激她,假如病情犯了不是更棘手吗?!他无言以对,低着头诺诺的答应以后不再和她争吵,尽量不扰她的清净。想到他也不易,我不好再责备,便叮嘱他以后有什么困难了吱一声,亲人们都会帮忙的!他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傍晚她有些不情愿的跟着老公走了,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未来的路对于这一对年轻人来说还很长,不知他们能否平坦,顺利的度过去。

第二天一早青儿又回来了。她本来要回娘家的,二嫂看她这一段时间病情还算稳定,临时找了份工作没在家。脾气暴躁的二哥嫌她到处乱跑,一见面就是一顿呵斥,我这成了她最后的归宿。况且我看得出她也喜欢待在我这,我开个小超市,来往的人多。她在这,没有人认识她,只认为是我雇的店员,也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目光去看她,她得到了作为一个人应有的尊重,顾客们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她也开心的和顾客聊天,说笑!吃饭时因为有我两个儿子在,她略显拘谨,吃过饭又抢着收拾碗筷。晚上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她摸摸我的被子没有她的厚,又趁我出去洗漱的时间换了过来。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好孩子!有时候我觉得她比一个正常人都心理健康,可她偏偏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病人!

两天后,她老公又一次把她带走了!她不想走,可是我给她儿子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食物和玩具,她又想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于是恋恋不舍的走了!

次日,她又回来了!带来了一大包她亲自去地里采的牵牛郎籽。因为这几天她看见她姑父胃口不好,她说有个偏方将牵牛郎籽炒了当零食吃,治胃里积食。她姑夫很高兴,直夸她想的周到,我发觉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孩子你能说她有病?她很会抓住人的心理呢!她是怕她姑父嫌弃她。

这次回来我发现她有了明显的变化。因为临近春节,我店里的生意日渐忙碌,二嫂怕她给我添乱一天打数个电话催她回去。她开始郁郁寡欢,也不再理会来店中的顾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门口,眼神飘向遥远的前方定定的看着。看着她的状态,我很是担忧,有空闲的时候,就唤她一声,她扭过头似看非看的瞥我一眼,就又望向了远方。

晚上睡觉时,看着她平躺着无声无息的睡姿,我常常有一种莫名的心悸,有时需要把手掌伸过去,感受一下她呼吸的温度才放心。人其实是很愚钝的动物,冥冥之中,上天已经给了你启示,只是我们没有有意识的发觉它。现在回忆起来,更加的伤悲!

腊月二十五,在二嫂的催促下,她老公又一次来接她了。这次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临走时淡然的对她老公说了句,回去了她要烫烫头发。老公说烫头发做什么?她说,要过年了总得打扮打扮!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她老公走了。不知怎的,看着她走时决然的态度,我竟莫名的不安起来,一种不祥的感觉使我的心紧张起来。竟一时有点冲动,想把她拉回来。但是毕竟要过年了,还是让她回家吧!再说我这里终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她终归要过她自己的生活。

隔了一天,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传来。青儿喝了农药!因为发现时已经过去了十一个小时,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市医院不留去了省医院。那一天晚上,我陷入了深深地痛苦和自责之中。不知这次回去,她和老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我应该支持她离婚!可是我们都当她是病人,是没有理智的胡言乱语,而她却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我还应该留住她的!可是我没有,她走时决然的神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她应该是在返回家的那刻起就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吧!

二十八日凌晨四点,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我们兄妹赶紧开车赶了过去。一进病房,眼睛红肿的二哥和头发凌乱的二嫂面色凝重的迎了上来,打着吊瓶的青儿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呼吸已经很急促,听到我们来,叫了一声小姑姑,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我坐在病床前,握住了她的手,这是一双年轻人的手,温润如玉,细腻柔软,前几天它还给我洗刷碗筷,收拾货物,现在这双手却将她自己送上了不归路……我摩挲着它,内心撕裂般的疼痛。泪水悄悄地涌出来,滴落在握在手中的光滑的手背上,青儿费力的想张开眼睛看看我,仅睁了两下又无力的闭上了。我就这样静静的握着她的手守着她,真想把自己的生命力就这样通过两双手传递给她。清晨六点,在医生无奈的暗示下,我们匆忙收拾了东西接青儿出院回家!

二哥一家坐一个车,我们余下的兄妹一个车,就让他们一家人再最后的聚一聚吧!

车子飞快得一路向东,向着家乡的方向奔去!平常人出院,是恢复了健康,去迎接更美好的人生!我们此次,却是奔向死亡!一路上,我们都沉重无语,这几天的情景翻江倒海似的在我脑海里闪过,假如最开始二哥不对她发脾气而是和颜悦色收留她,假如二嫂立刻辞去工作在家里陪着她,假如……假如我再多留她几天,或者就干脆叫她过了年再回去,假如知道她服药后她老公不是大意的等她呕吐了一夜而是立刻送往医院抢救,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但是所有的假设都不存在了,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机会。我们所有人的淡漠,结束了一个年轻的花一样的生命!可是如果假设实现了,又能怎样呢?我们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或者这样想本身就是为自己的自私寻找一种开脱?!…那么青儿生病的根源又在哪呢……?!

我的思绪越来越乱,头也愈来愈痛,我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就这样疲惫地靠在座背上。耳旁苏芮的歌声如泣如诉的飘了过来,

“小小的小孩 

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

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漂亮的小孩 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弄脏了美丽的衣服

却找不到别人倾诉

聪明的小孩 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

在风中寻找 从清晨到日暮

我亲爱的小孩

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

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

在黑暗中独自漫步

亲爱的小孩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 走上回家的路……

这首歌过去也听过,只是觉得好听,没有过多的感触。但是现在这伤感的歌声却直击我的灵魂深处,我可怜的孩子,你是不是也弄脏了美丽的衣服,却找不到人去倾诉,你是不是也丢失了心爱的礼物,而决然的去寻找了呢?可是,孩子!你一个人就这样决然的踏上那条黑暗的路,你叫你的亲人们情何以堪?!别怕!孩子!现在就让我们来陪伴你,陪你走上回家的路……

车窗外,前方的天空一片灿烂的朝霞,红的醇厚,红的浓烈,一如殷红的血液铺散开来,晨曦透过厚重的红霞放射出柔和的光线,火一样的日正慢慢的从霞光中升腾上来,而那一片深红也逐渐散开,变淡……这样美丽的朝霞,这样充满活力的日,可是我的青儿,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一个小时的路程,青儿回到了她的家中。上午十时整,在亲人们的陪伴下,她艰难的吐出最后一口气,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陨落!

死后,她灵旁放着音乐盒,音乐盒播放着她生前最喜爱的佛歌,生命在走到尽头后得到了最大的尊重!

那一日,苏芮的那首歌,那殷红如血的朝霞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想起曾经在文章中看到的一段话:“人不是断气的时候才真的死了。有人说人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他断气的时候,在生物学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时候,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然后他在社会中死了,不再有他的位置;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的时候,那时候他才真的死了。”我很庆幸,我终于完成了这篇文章,这样当我每次翻阅它的时候,青儿的影子就会浮现在我面前,这样她就还一直活着,至少活在我有限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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