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这回喝的着实有点多,几乎把存货都喝光了!
“清霜,我渴!”玲珑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着。
清霜忙倒了茶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了。
“我怎么浑身没力气?”玲珑懒懒地躺着。
“殿下跑山上喝酒寒气入体着了风寒,可不就没力气嘛!”清霜没好气地说道。
“我跑山上喝酒?我干嘛跑山上喝酒?”玲珑疑惑地问道。
“殿下不记得了?”清霜惊诧地看着正揉额角的玲珑。
玲珑一边揉一边回道:“什么不记得了?哎哟,我头疼得厉害,清霜你快帮我揉揉!”
清霜心里一惊,殿下这是真忘了那晚的事了,也不多话,上床让玲珑把头搁自己腿上,轻轻给她揉着。
“殿下,鹧鸪哨在外面站着呢!”清霜试探地小声说道。
“他站外面做什么?”玲珑闭着眼问。
“应该是来探病的吧!”清霜仔细观察着玲珑的表情。
玲珑一点儿也没表情,只是皱眉:“这有什么好探的,你让他回去吧,一点儿风寒而已,我们又不熟!”
清霜心里有了底,看样子玲珑是真忘了,不然依殿下的性子不是哭也会闹。
揉着揉着玲珑便又睡了过去。
清霜轻轻将她放好盖上被子,走出门去就见鹧鸪哨还是在外站着,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对鹧鸪哨说道:“道兄回去吧,殿下已经醒了!不过浑身无力又嚷着头疼,我给她揉了揉就又睡着了!”清霜其实也知道,鹧鸪哨应该不会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但是这事情就这么巧了有什么办法,看玲珑现在这样,她心里不怪是不可能的。
“那我能进去看看她吗?”鹧鸪哨嘶哑地问,他从玲珑回来就一直站在这里,此刻一脸憔悴。
“不用了,殿下说让你回去,她说你们不熟!”清霜淡淡地说道。
鹧鸪哨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清霜:“什么?我知道我让她伤心了,但这都是误会,你让我进去和她解释好不好?”
清霜叹了口气:“不用解释了,殿下已经都忘了!”
“忘了?什么都忘了?”
“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有可能就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她不愿意记得的事情,刚殿下醒来的时候,都不记得她为什么去山上喝酒,我说你在外面等着,她说让你回去,你们不熟,我想殿下可能是将你们之间的事情选择性的都忘记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以忘了!”鹧鸪哨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眼中都是深切的哀伤,一滴泪从他眼中缓缓滑落。
“道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看现在殿下身子还虚弱得很,有什么以后再说吧!”清霜见他如此心中倒是有些不忍:“道兄如今这幅模样,真见了殿下,只怕会吓到他,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殿下会好起来的。”
鹧鸪哨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一路蹒跚着离开。
清霜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一时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叹一声天意弄人吧!
鹧鸪哨每日早晨都去玲珑住处,清霜听从玲珑的话也没让他进门。
七日过后玲珑完全康复后清霜才准她下了床,这七日玲珑觉得自己都快躺发霉了,一起床就叫清霜一起出门走走。
清霜替她挽发穿衣,谁知玲珑一看到那支挽发的银簪就好奇地问:“这银簪哪里来的?还挺好看的!”
“这是那日我们去街上的时候买的呀!殿下你忘了?”
“我买的?我怎么不记得了!”玲珑拿着银簪反复打量。
“也不算是我们买的,是鹧鸪哨付的钱,毕竟我们也没这儿能用的钱!”
“哦,要他付钱做什么?咱们不是有珠子吗?你拿去让陈魁首给我们换点能用的钱!”玲珑不乐意地将银簪丢在了桌子上。
清霜瞥了一眼门口:“殿下,鹧鸪哨不是给了我们一些钱吗?你收在玉牌里呢!”
“啊?我看看!”一阵哗啦声响,一堆银元就出现在了桌子上,更有些直接掉落在地上去了。
“哎呀,我记得好像上次我们挑的一大堆首饰才只要三块银元吧,他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我是不是有什么忘记了?咦?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
玲珑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记不起来了,正想着就感觉头疼欲裂:“清霜,我头疼,头好疼!”玲珑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时鹧鸪哨在门口听到玲珑喊疼哪里还忍得住,他几步迈进房门,就看到玲珑双手抱着头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地喊疼,清霜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殿下殿下,头疼就别想了,别想了呀!”
鹧鸪哨上前一把就将玲珑搂进怀里,手指按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动,嘴里柔声说道:“玲珑,玲珑,别想了,头疼就别想了,放松些!”
他的声音仿佛带有某种魔力一般,玲珑努力平复下了自己纷乱的思绪,头疼渐渐地止住了。
待玲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鹧鸪哨怀里,她猛地跳起身来:“你、你做什么?你、你、你怎么可以……。”
看着玲珑竟似完全陌生的眼神,鹧鸪哨一瞬间心如刀绞,但刚才玲珑头疼的样子是真的吓到他了,忘了就忘了吧,只要她好好的就行!当下强抑住心中哀痛,一脸云淡风轻地道:“玲珑姑娘,刚才事出紧急,是我唐突了!”
玲珑警惕地看着他:“男女授受不亲,道兄还是注意分寸的好!”
鹧鸪哨哪怕是心已被割裂得片片粉碎,仍是保持着面上的平静:“是,我以后会注意,定不会再如此!”
“清霜,我们走吧!”玲珑这才拉着清霜出了门。
鹧鸪哨待她走后,胸口疼痛难忍竟是一口鲜血喷出。
来到大街上,玲珑兴致勃勃,清霜却是无精打采,看到刚才那一幕,她心里便知鹧鸪哨对殿下真是疼到了骨子里,奈何老天就是要搞事情,前几天还甜甜蜜蜜的两个人,现在一个全然忘记,另一个伤心欲绝。
“玲珑姑娘!”谢玉政眼前一亮,他这些天去陈府探望玲珑,都被告知玲珑病了不想见人,不过陈府中日人告诉他,鹧鸪哨在她门口站了好些天也没能见玲珑一面,他这心里就舒坦多了,只是没想到就在这里遇见了,真是缘分啊:“玲珑姑娘身子大好了吧?”
“谢玉政?你也来逛街呀?”玲珑淡淡地应了声。
“我这些日子去探望姑娘,都说你病中不见客,这心里一直担心姑娘呢!”
“有劳费心,已经好了!”
“玲珑姑娘,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坐下来喝杯茶如何?”
玲珑想了想便点头应了。
谢玉政领着玲珑二人来到自家茶楼,在二楼选了个临街的包间,伙计给上了最好的云雾山茶,还有一桌子的茶点瓜果。
玲珑坐在窗边往下看去,就见有个卖糖人的小贩走过,忙叫清霜下去买两个。
“玲珑姑娘,那夜在山顶喝得实在畅快,不知玲珑何时有空,我们再喝呀?”
“山顶?”玲珑不解。
“玲珑姑娘不记得了?那夜在卧虎山顶,我陪着姑娘可是喝了一夜的酒!”
“卧虎山顶?我为什么跑那里去喝酒?”
“玲珑姑娘真忘了呀?玲珑姑娘那夜哭得很伤心,我问你也不说,我不放心你一人在那荒郊野岭,就陪着你喝了一夜的酒!”
“我哭?我为什么哭?”
谢玉政心中大感疑惑,玲珑姑娘好像是真的把那夜的事情全都忘了,自己可得抓住机会,听陈府的人说,玲珑姑娘是撞见了鹧鸪哨与红姑娘偷情才跑出去的,可不能让玲珑姑娘把这事儿给忘了,不然自己哪里有机会。
“听陈府的人说,你未婚夫鹧鸪哨与红姑娘偷情被你看到,你伤心之下就……”
“你胡说什么?”清霜刚到包厢门口就听到谢玉政在里面说鹧鸪哨与红姑娘,一时心急忙闯了进去,但已经来不及了,玲珑听了谢玉政的话脑海中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的剧痛起来:“痛,啊,清霜,我头好痛,啊!”
谢玉政被玲珑痛苦的哭喊声给吓住了,此时鹧鸪哨直接冲了进来,伸手搂住玲珑就要去给她按揉太阳穴,却被玲珑用力推开:“你走开,你不要碰我,清霜,清霜,我头好痛!”
鹧鸪哨猝不及防被玲珑一把就推出撞到墙上,他又再上前却被清霜制止:“你不要过来,殿下现在很排斥你!”
玲珑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蜷缩在清霜怀里:“清霜,清霜,他、他说什么未婚夫,清霜,我头好痛,为什么心也好痛,清霜,他说的都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鹧鸪哨看着她的模样心如刀割:“玲珑,玲珑,你别想了,他骗你的,没有什么未婚夫,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再想了!”
谢玉政看到这一幕才勉强猜出了些,心里真是悔恨莫及,早知道他什么都不说了,玲珑姑娘把鹧鸪哨都忘了不是更好,他嘴贱什么,当下也急急说道:“玲珑姑娘,我都是说笑的,你别想了,我就是开玩笑的。”
玲珑忍着剧烈的疼痛,一双迷蒙的泪眼看看鹧鸪哨又看看谢玉政再看看鹧鸪哨,然后眸子便是紧紧盯着鹧鸪哨,一直紧紧盯着,眸中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最后一口鲜血喷出便晕了过去。
鹧鸪哨一个箭步上前欲从清霜怀里接过玲珑,却被清霜拒绝了。
鹧鸪哨哀切说道:“清霜,让我抱她回去吧,忘了就忘了,明天我就离开,她看不到我应该就不会再想起那些,也就不会再这样痛苦了,清霜,让我最后抱抱她吧!”
清霜眼里泪珠滚落,默默将玲珑让给了鹧鸪哨,鹧鸪哨小心擦去玲珑嘴角的血渍,将她抱了起来一步步缓缓走向陈府。
“殿下没事,你趁着殿下未醒,陪陪她吧!”清霜反身出了门去,顺手将门带上,将空间留给了他。
鹧鸪哨握着玲珑的手,手掌抚过她惨白的脸庞,抚过她额头朱砂,抚过她曾含情脉脉看着他的双眼,抚过他唇舌流连的樱唇,眼中滴滴泪珠滚落:“玲珑,都是我不好,我害得你伤心,害得你一个人跑出去喝酒着了风寒,害得你忘了我却又想起,你痛我更痛,我痛得恨不得就这样死了,玲珑,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我都记得,从前,我以为自己最怕的就是找不到雮尘珠,怕一次次的失望,但是现在我最怕的就是你痛苦,你忘了我也好,以后会有更好的人疼你爱你宠着你,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活在云端之上,你不要再想起我了!我最后再抱抱你吧!我的小玲珑!”
鹧鸪哨俯身抱住玲珑,眼角滑落的泪滴滴落在她的枕边,他紧咬嘴唇忍住了口中的呜咽,却忍不住身体的颤抖,离开玲珑的痛苦把他的身体、灵魂都撕成了碎片:“玲珑,忘了我吧!我会带着这段记忆走下去,直到我死去那天,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妻!”
“不要走!”玲珑如同梦呓的声音如同洪钟敲在他的脑海。
他起身看着玲珑,玲珑仍是紧闭着双眼,但口中却声声唤着:“不要离开玲珑!”
“不要,不要走!”玲珑哭喊着醒了过来,清霜忙上前:“殿下,殿下你是做噩梦了吗?”
“鹧鸪哨呢?鹧鸪哨呢?他走了是不是?清霜,他走了是不是?”玲珑慌乱地抓住清霜的胳膊,连声问道。
清霜也不知道殿下怎么突然这样,只赶忙回答她:“没有,鹧鸪哨没有走!”
“不,我不信,他肯定是走了,我要去找他!”玲珑挣扎着要起床。
清霜此时哪里敢让她起来,只挡在床边:“殿下,他真的没有走,他只是去给你买糖人了!”
“你骗我,你骗我!”玲珑猛地将清霜一推开就下了床,赤着脚就往外跑,却不料浑身无力一下扑倒在地。
“玲珑,玲珑,伤到哪里没有?”鹧鸪哨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了起来,玲珑一看正是鹧鸪哨:“呜呜你不要走,不要走!”
鹧鸪哨眼中含泪,声声应着:“我不走,玲珑,我不走,我在呢!”
他复又将玲珑小心地放在床上,玲珑却是圈着他的脖颈不肯松开:“呜呜,我梦见你走了,你不要玲珑了是不是?呜呜。”
清霜见此情景,忙退出房去关上了房门。
鹧鸪哨只能坐在床边将她抱在怀里:“我怎么会不要玲珑呢,别哭,玲珑,你哭我会心疼!”他的手指异常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眼泪:“乖,不哭了,我在呢!”
玲珑抬起头,一双盛满泪水的美眸紧紧盯着鹧鸪哨,就好似她一眨眼他便会不见了似的。
鹧鸪哨一阵心酸,他原本是想要离开,但是玲珑的梦呓又使他留了下来,他想等玲珑醒来,如果玲珑依然不记得他,他就悄悄离开。
“玲珑,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鹧鸪哨心疼地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姑娘。
“我怕你不见了!”玲珑抽泣着回答。
“傻丫头!”鹧鸪哨沙哑地低语:“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只要你要我,我就永远都陪着你!”
“我不信!”玲珑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眼中的惊慌失措异常明显。
“玲珑啊!”鹧鸪哨一声轻叹,吻上了她的唇。
玲珑双臂圈得紧紧的抱住他,唇舌青涩地回应着他的温柔。
“这样你信了吗?”鹧鸪哨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不信的话再来一次?”
这一次玲珑主动地附上了樱唇,学着他的样子舔舐着他的唇。
“玲珑!”似乎是释放出一头猛兽一般,鹧鸪哨翻身将玲珑压在床上狠狠地汲取她唇齿间的甘甜,在玲珑急促的喘息中克制着自己想将这个姑娘融入骨血的冲动:“玲珑,不要动,乖,不然我会现在就要了你!”
玲珑真就不敢动了,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眼神如小鹿一般无辜可怜,脸上更是红霞漫天。
“傻丫头!”鹧鸪哨此刻真有种自己的世界已经圆满了的感觉:“放心,我现在不会的,你身子还没好,现在要好好休息!”
“我,我看到你和红姑娘……”玲珑竟似又要哭出声来。
鹧鸪哨忙打断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真的没有关系,是她喝醉了,她冲过来就抱着我,我当时也懵了,才没有及时把她推开,谁知道你正好过来,就,就这样了!”
“我,我知道我应该信你的,可是我当时真的好伤心好伤心!”玲珑的眼里又开始蒸腾起一片迷蒙。
“别说了,玲珑,我的心里只有你,乖,不要哭,我会心疼死的!”鹧鸪哨无可奈何只能又一次吻住她,这小东西真是、真是让他不知如何心疼她才好。
“那天,你抱我回来跟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可是我就是醒不过来,我脑子里好像有蝴蝶飞来飞去一样,但是你说的我都能听见!”玲珑攀着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知道我错怪了你,可是我醒不过来,又好怕你真的会走掉!”
“还好我没走,玲珑,我不愿意你受任何伤害,以后我会注意的,除了你,不让任何女人靠近我,母蚊子都不行,好不好?”
玲珑噗呲笑出声来,娇娇地说道:“母苍蝇也不可以!”
“好好好,只要是母的都不行!”鹧鸪哨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他侧身躺在床外侧,轻轻拍着玲珑的背:“乖玲珑,睡一会儿好不好?你还病着呢!都是我不好,总是害得你生病!”
“不怪你,是我自己要跑出去喝酒,不过我真的很感激谢玉政,要不是他,我只怕就真的不记得你了!”
“虽然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但是也多亏了他,不然我们就要这样错过了!不过想起你在茶楼里的样子,我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宁愿错过也不会愿意你受那样的痛苦!”
“你对我是最好的!”玲珑甜甜地笑着,这样的笑容他竟好像是一辈子都没见过了一样。
“玲珑,我真的好爱你!”鹧鸪哨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我陪着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出去玩!”
“嗯!”玲珑抱着他的手臂将脸贴了上去,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鹧鸪哨静静地看着她,心中一片柔软!
转眼已过月余,老洋人已完全康复,玲珑这些日子与鹧鸪哨甜甜蜜蜜的也过得十分快活,每日里都会乖乖修炼补充体内元力,此时精神充沛,元力满满,鹧鸪哨就更不用说了,天天的和他的小玲珑出双入对到处发发狗粮,日子充实得很,原本沉郁的汉子现在竟是意气风发,啊!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已到了准备出发的日子,有了储物玉牌在手,除了那两只搬山掘子甲是活物不能放入玉牌,其他的就不需要拿在手上了。
陈玉楼原本想邀请鹧鸪哨一行与他一起去云南寻献王墓,但是鹧鸪哨已经得到雮尘珠有可能在西夏黑水城的消息,他只想早日找到雮尘珠好放下肩头重担,到时上昆仑提亲娶玲珑进门呢,哪里还肯浪费时间去什么献王墓。
倒是玲珑听了心神一动,便知可能会有玄机,掐指一算之下献王墓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玲珑于乾天八卦之道上造诣只是平平,所以推算的结果很是朦胧,也就没有说出口。